虽然错不在己,孟瑶还是决定留下。况且,仙门世家也不是随意就能见到。孤竹先生没有阻止梦瑶,只在离开时,留给他一句话:“勿忘弹琴,量力而为”
第二天天光大亮时,才见一群人进了余家别院。为首的是个年轻人,眉间一点朱砂,身着金黄色校服,袖口边绣着醒目的牡丹纹饰。年轻人身后跟着几个家仆,身着统一的紫袍,领口处是一样的九瓣莲。孟瑶记得师父提过,驻守云萍城的仙门是江家,江家以紫袍、九瓣莲为标识。四大家中,只有兰陵金氏着黄袍,配饰金星雪浪纹。不用猜都知道,今天来的是现任金家家主,金凌。
自从三年前观音庙事件后,金凌被迫接受金家家主之位。然而,他年纪尚轻,既没有傲人功绩,又没有无双智谋,手下诸位长老总是阳奉阴违,兰陵金氏一落千丈,仙督金光瑶苦苦经营的盛况一夕瓦解。好在,有两个人给他撑腰。一个名曰夷陵老祖,当年陈情一出,让人闻风丧胆;而今,陈情只是装饰,三尺之内,自会有人替他出手;事实上,大多数情况,连这位玉面公子都不必亲自动手,只消被他瞪上一眼,就有冰封寒潭之感。还有一个人,就是金凌的舅舅,名曰江澄,现任江家家主,暴躁起来谁都拦不住,张口就是:“杀了喂狗”。
家主接任仪式当天,江澄一道紫鞭甩得震天响,瞪着金家诸位长老,大声教训金凌:“哪怕现在当了金家家主,我还是你舅舅。旁人若是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江澄,看不起我江家。有难处要开口,知道没?”
三个月后,魏无羡再次登上金麟台。当然,夷陵老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就跟着那位白衣飘飘的玉面公子,姑苏双壁之一,含光君蓝忘机。当着所有金家长老的面,夷陵老祖单手转着陈情,漫不经心地道:“金光瑶做的事,桩桩件件,我都记得。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仇必报。不过,看在金凌面上,暂且搁下。当然,你们这些老东西的面子嘛”,老祖有意停下,目光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扬声道“一文不值。现今,姑苏蓝氏有意相帮。这也是看在我和金凌面上。你们这些老东西自己掂量着办。”一旁蓝忘机一脸冰霜,言简意赅道“是”。含光君的一个字,似乎比前面两人的砸场子行为更有效,从此金家长老安分许多。金凌勉勉强强坐着家主之位。
不过,金凌也不在意,大部分时间都不在金麟台。时常往莲花坞跑,又或者出门夜猎。仙门中有一条默认的规矩,地界上的事情,只有出了人命,他们才会出手。金凌却不管这许多,“逢乱必出”,这为他赢得了许多名声。
比如余家这件事。余家仆人跑去江家求助,话才说一半,就听到江澄狂躁的声音“这么大地界,家里有点小事就来找我,我怎么管得过来,哪有这么多人手。”
正巧金凌在莲花坞,听说这么个事,就自告奋勇。江澄想着反正也没出人命,应该不是难缠的事,也就同意了。
余家仆人听到金凌同意来,一脸感恩戴德,连声道谢。
看见金凌进门,余老爷激动地抓着金凌的手“感谢小公子,我家让儿有救了”
“先别忙着谢,说说怎么回事”金凌回道
余老爷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指着一旁的孟瑶道:“小公子,这位孟公子是大夫,他发现的异常”
孟瑶见金凌看向自己,连忙双手作揖,道:“在下孟瑶,幸会”
“你叫孟瑶?”金凌声音陡然变高
孟瑶奇怪地看着金凌,心想,孟瑶怎么了,这名字再普通不过了。口头却正正经经地答道:“是。昨傍晚,我给余公子把的脉,脉象起伏颇大,时缓时急。我担心看得不够仔细,耽误病情。又给余公子检查身体,当时并没有发现异常。可后半夜,再检查的时候,发现余公子耳背多出一个怪异的浅红色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