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困吗？”

“不敢睡，不敢睡。”

“那就好，你俩走一趟吧。”

深夜，平江路医院大门早就关了，只留一个小门供急诊的病人进出。沈楚本来想留在家里，苏灿荣和林羡鱼两个人去就得了，话还没说完，他的意思只表达了一半，苏灿荣就拽起他的胳膊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在苏灿荣的带头下，他和林羡鱼一人拽住沈楚一个胳膊，连哄带骗再保证，花了半天的功夫说什么都得把这个大佬带上。

路边三个人打了很久的出租车，才有一个司机愿意载他们去那儿，还是在双倍的高价诱惑下。

尽管林羡鱼一再说他们说是生病肚子疼去挂急诊的，司机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抽了一路的烟，快到目的地时候才咬咬牙和林羡鱼说：“小娃娃，那个医院晚上去不得，你们也是听什么闹鬼传言去抓鬼的吧，别和我说什么急诊，你看你们几个人的脸色，哪像是个病人啊，我和你们说，那地方邪门的很，早点回家吧。”

“没什么事，晚上是绝对不是来这个地方的，今天要不是你们出价高，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的。”

司机一番话说的林羡鱼后背凉飕飕的，旁边沈楚则一直盯着窗外看，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到达目的地后出手就是几张红票票，可见其阔绰。司机是个本地人，劝了许久见他们一意孤行，执意要去那个医院，也不再劝阻，收下钱后，踩死油门飞速离去，几秒后就不见踪影。

“我靠！溜得真快！”

”怕成这样还要来跑车，当真是不怕死的，”沈楚被林羡鱼强迫拽来这里，心情或多或少总有些不如意，如今看见林羡鱼已是连个笑都懒得施舍了，“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说的也不错，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谁不想多赚点钱呢？”

夜晚的医院远没有白天热闹，白天看病的探病的，挂号的，挤挤攘攘都是人，如果运气好，遇到几个医闹的，家属横幅拉起来往门口一堵，那看热闹的趁机挑事的一哄而上，把医院围得是简直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现在，半个人影都没，冷风一吹，简直是凄凄惨惨戚戚。

三人缩在医院围墙边上，

林羡鱼深刻吸取前几天夜间出门险些被冻成人棍教训，入冬后日夜温差越来越大，他出门时候和苏灿荣学裹了个厚羽绒服，整个人显得臃肿不堪，还用围巾把自己脖子耳朵围地严严实实的，脑袋往围巾里一缩，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活生生两只胖棕熊。

现在两只胖棕熊正在沈楚的带领下，十分艰难地翻医院围墙。

相反的，沈少爷今晚倒穿的十分便捷，他是真的不怕冷，只套了一件当下十分流行的派克服，夜晚气温快低至10摄氏度以下了还敢露出脚腕，同样地，他将浅色大毛领帽子带起，遮住小半张脸，双手一撑，稳稳当当地跳了进来，可能是习惯，他先拿出手机看了看此刻的时间，再抿起嘴唇，抱着胳膊饶有耐心地在围墙里等着林羡鱼和苏灿荣。

只见林棕熊吃力地翻过围墙，然后脚底一滑，滚了进来。

还没开始就摔个狗啃泥，明显的出师不捷。

“疼疼疼疼......”

“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啥叫出师未捷身先死了。”苏灿荣此时已经翻了一半了，他侧着身子坐在围墙上看见林羡鱼的熊样笑得直打颤，他双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在他打算翻过身来以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时，忽然手上一滑，同样姿势不雅地滚了进来。

林羡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瞧他那个熊样。”

沈楚：“......”

“精彩！满分！你们计划好的吧？”沈楚面无表情地鼓掌，他走到两只“乌鸦”身旁，蹲下身很“好心”问道，完全听不出一丝一毫心疼的意思：“你们这般煞费苦心，就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银行卡对吧？”

“不应该是继承你的蚂蚁花呗吗？”

“我又不是没钱，干嘛要开通花呗？”

该死的，差点忘了你不缺钱！林羡鱼捂着跌疼了膝盖，咬牙直倒抽气，嚎了几嗓子，他才想起一个被忽略的严重的事实：“！！.......所以说，我们干嘛不走侧门啊！翻什么围墙啊，平江路医院大门虽然关着的，可侧门为了以防万一，它24小时开的啊！”

“废话，能走我早走了，你真当我大半夜来医院耍行为艺术的吗？”同样跌进花坛的苏棕熊不满意地开口了，“好在刚刚我跌进的是花坛，不是什么钢筋水泥地，否则半夜真要出现一个挂急诊看骨折的病人了，”他拍掉身上的枯草叶子，试图抗议。

“为啥不能走大门？”

“不能走，那处是凶门。”沈楚朝侧门方向看了看，难得没有开口讽刺，当然也没有同情谁，他在有关生死方面总有着种近乎苛刻的冷漠:“这医院今晚必走一人。”

“走？”

“死。”沈楚肯定道。

“......”

林羡鱼没有作声，或许是想到自身的处境，使他对于沈楚的话产生了几分同病相怜。

“收起你那可怜的眼神吧，某些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的事？如果处理不好，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该下去陪他了。”沈楚开口就破坏了眼前惺惺相惜的氛围，并且没有丝毫内疚之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