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回去方法的人已经没有了,换句话说,就是风荷再也回不去人界了,就要永远留在欲界了。
风荷知道这个意思。
长淮也知道这个意思。但他对风荷其实有所隐瞒,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人知道,但长淮是不会告诉风荷的。至少目前看来,不会。
残酷的事情,不愿有人说。长淮劝慰风荷,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既已来了,我护着你。”
“回不去了……”风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喃喃地自言自语。刚才一了心愿的欢喜,都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毁了。他也不回答长淮的问话,自己朝那幅画走去。
那幅画画完就晾在那儿,说个话的功夫,墨迹已然全干了。风荷痴痴地看着画,指尖抚上画纸,一寸一寸的感知着自己的手笔。费了这么大劲,原来带不回去……风荷想着。忽然,后面有人扶住了他的身子,风荷感觉到了那双有力的手,但他却不可避免的身子一软,整个人软软的滑向了黑夜。
风荷在梦里,恍惚看到了一颗白发苍苍的脑袋,脑袋俯伏在自己的身体上。而脑袋的主人身体一起一伏的,想是忍受着极大的悲恸。
风荷看到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旁哭着的是自己的父亲。那是自己的养父,他是美术学院的老教授。风荷自出世有记忆以来,就只有自己的养父陪着自己。至于自己的生父生母,则毫无印象。
看见风荷眼角溢出泪水,长淮轻轻的为他拭去眼泪。
又过了一会儿,风荷哭着从梦里醒了。听见这边的哭声,冯宝赶紧报告了正在看奏折的周长淮。
长淮过来时,冯宝已经为风荷垫起了几个枕头。长淮坐到了风荷的旁边,接过冯宝手里递来的湿布巾。
冯宝打小跟着自己主子爷,主子爷为一个人亲手搽脸,这事儿还第一次见。
长淮给风荷搽完脸,又把布巾递了冯宝,这才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试试,或许有别的方法呢?”
风荷眼睛肿肿的,问道:“什么方法。”
长淮说道:“晚上再告诉你。”
看着窗外的一盏盏宫灯在夜色里烘托出一片片温暖的光。风荷有些不明白。
长淮吩咐冯宝拿了厚衣服,给风荷穿上。
风荷问道:“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