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长淮一行四人,在燕都落脚。这燕都人口众多,但街道上却十分冷清,没有一个人。与此相衬,店铺也早早关门歇业。
冯宝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店。转了一圈,这燕都的店铺基本关了门。眼下,只有这一家虽然关了门,但依然有烛光。站在清冷的街上,能听到掌柜拨打算盘珠子的声音。
这边冯宝已经在叩门了。冯宝叩了一会儿门,方才听见里面算账的掌柜,似乎轻声抱怨了一句“这么晚了,哪个讨命鬼上门来了”的声音。屋里的算盘珠子互相碰撞发出的“哗哗”声停止了,那掌柜在里面说了一句“小二,没听见叩门声吗?聋了!快去开啊!”
外面冯宝停下了叩门的动作,转过头向长淮看了一眼。长淮对他赞许的点了点头。
终于,那店小二磨磨蹭蹭地开了门。随着喀吱一声,客店里的红色烛光从门里闪了出来,那光照在了风荷脸上,风荷不适应般抬起手遮了一遮。但随即那店小二便闪到了门缝间,他肥胖的体态挡住了那红光。
那店小二穿了身粗布衣裳,戴了顶软帽,脖子上系了一条有些脏的白毛巾。逆着光,风荷眯着眼还是看清了店小二的装束。
“几位爷,深夜叩门,有何贵干?”那小二粗声大气地问道。
风荷听他这般说话,心里想道,此人脑袋莫不是给驴踢了,不然何以问出这样有违常理的问题
“店家,这两位是我们公子,我是我们家公子的仆人,哦,那位是车夫。我们深夜到此,想到贵店投宿。”冯宝说道,不卑不亢,语气十分平和。
“投宿”那店小二很不相信的样子,语气中含有质疑。
风荷早已不耐烦,想早点找个落脚之处歇息,岂料这店小二这般麻烦,心里老大不情愿,说道:“不住宿,我们来寻你这破店干什么?”
那店小二一听这话,心里登时火冒三丈。本来按平时的情况,这时候店里早打烊了,自己也早早地歇息了,可这次自己被掌柜从床上催起来,给这伙人开门,却还要受这般气,心里不是滋味,只见他什么也不说,两只肉嘟嘟如同莲藕的手一用力,就要将门关上。
这是只听“咣”一声,那店小二关门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细看之下,原来是被挡了。
长淮皮笑肉不笑,说道:“怎么,店家有生意不做天底下怎会有这般奇特之事。”长淮说着,另一只手扬起了一个金元宝,那店小二先前已看到那挡在门缝间的大银元宝,不由目放精光。这时,再瞧见,这么大个金元宝,更是财迷心窍,爱得从嘴里淌下涎水来。
长淮又把金元宝在那小二面前晃了晃,颇带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小二啊,你这个生意,做还是不做”
那小二被这么一问,连忙叩头如捣蒜,忙不迭说道:“做的做的做的,这位贵公子,呃,不,两位贵公子,您稍等,我问问我家掌柜。”说罢,小二便回过头去给掌柜使了个眼色。
看来,这是专给有钱人行的方便。
不一会儿,掌柜便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几位贵客,多有得罪,里边请,里边请……”
“掌柜,我们这龙马”周七道。
“放心,客官,鄙店准给您看好了。”掌柜说道,朝小二打了个手势。“您放心,我们这儿有专门伺喂龙马的,这就给您这龙马安排上。”掌柜说完,小二就从周七手里接过缰绳,把龙马牵到后院去了。
这位老板身量矮小,戴一顶蓬松的高帽,鼻子与嘴角间生了一颗黑痣。
“客官,您看要几间房”掌柜打开了名册,准备登记,问道。
这话本是掌柜问长淮的。这掌柜常年开店,阅人无数,适才用心打量过长淮等四人,独见长淮龙日天表,贵不可言,是以必是此四人中地位最尊贵之人。
但长淮并没有答话,他沉吟不语,故意地想让风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