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画功,每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
“胡说什么,夫人那么年轻,铁定的天纵之资,小小年纪,前途不可限量。”
后面的夸奖像是绵绵雨水,连绵不绝。
沈之梨呼吸一滞,活久见。
那个谁谁谁,叫什么霍伊尔·塞西巴的,外界传闻是金钱如粪土,不畏强权的一道清流吗?
一个画家,看人不看双手,不看眼底表达,睁眼说瞎话对吧!!
还有叫艾略特·加拉赫的版画大家,一刀雕刻出去世界震惊的艺术画作,被誉为画界新起之秀,后辈学习楷模。
这么夸奖一道竖线,对得起创造的一幅幅巨作吗?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群人睁眼说瞎话的吧,她怎么没看出来那道竖线有艺术气息,倒像是小学生练习书法的失败品。
会不会是骗子,专门骗人钱财?要不,打电话报警?
画家们沉迷于艺术上,想创造艺术的前提下是钱,很多钱砸过去的。
他们又不是梵高等灵魂级画家,随便画画就是一副巨作。
为了不得罪慕家,还是先巴结巴结,谋而后定吧。
沈之梨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众人花氏吹捧。
“我觉得,这就是一道竖线......”
画家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他们不知道是竖线,他们又没瞎,吹捧明白吗?先吹一遍再捧上去。
坐在最角落,穿着朴素,五官平凡,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众人吹捧时,默默研磨,拿起画笔,在那副画上简单勾勒几笔,一个古藤缠绕挺拔老树的绘画作品出炉。
采用山东鲁砚研磨的墨水,用细小狼毫在纸上勾勒,一笔笔划出坚挺的老树桩,树根连地拔起,粗壮的树根被小小落下的藤草缠绕,放眼望去勃勃生机力。
藤草枯竭,依靠大树生存,歪曲自然的弧度更显萧条。
这是一幅具有灵魂的画作。
完工之后,男人放下笔,收好砚台,问道,“可以领个盒饭吗?如果给出场费的话,再好不过了。”
男人剪裁得体的西装被水洗的发旧发白,皮鞋擦拭的铮亮,手指纤细笔直,一米八三左右的个字,除非可以躲藏,在人群中是能看到的。
有人说,男人性取向正不正常,从鞋子就能看出来。
有弯的趋势的男人,会买很多双鞋子,擦的铮亮,随着心情变化换穿鞋子。
沈之梨摇摇头,把脑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甩出去。
“你好,请问你贵姓?”
“免贵姓卢,字欢城。”
卢欢城不卑不亢,礼节到位,周身小小细节都彰显他的不凡。
有一种人,沉默寡言,却让人第一印象非常好,这种人光是看着就顺眼。
颜值固然重要,但灵魂才是一个人的根本。
有句老话不是说的好吗,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你觉得我画的如何?”她倒要看看这人怎么回答。
卢欢城嘴角噙起淡笑,“从夫人眼中,我看到对画的独特见解,这幅画,相必也是无心之作,聊胜于无罢了。”
沈之梨湿漉漉的眸子溢满惊讶,是的,她被叫画画的时候整个人懵懵的,有些接受不了高高在上的绘画大师们热情谄媚的态度,才会产生少许报复心理,胡乱画一通给这群人难堪。
“你!卢欢城,你故意的吧!”
“夫人千万别听他说的,手腕劲道熟稔,非比寻常,一看夫人就是下过功夫的。”艾略特·加拉赫当即站起,指着卢欢城继续道,“我看你是砸场子,一个盗窃他人创意的画家,靠着发黑发亮的热度红起来,找不着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