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娃子咋还不醒呢,这都三天了,要不,咱还是找村里的刘大夫再过来看看吧”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人,穿着老式的深蓝色大褂,下面一条黑色的看不出样式的长裤,脚上是带了补丁,早已磨了边的布鞋。干枯的头发拢在脑后,拿着一只木簪子挽着。男人也是一身大褂,黑裤,布鞋,只不过补丁不像女人那般一个挨一个。
“哎……这帮挨千刀的汉奸”
女人听了跟着叹气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看见躺在炕上的女娃动了动,女人空洞的眼神发出一丝亮光,立马走过来挨在女娃跟前,
“大妞,好点了没有,睁开眼看看娘……”
随着女人略带哽咽的话,女娃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文丽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上方有一张经历过生活摧残的愁苦脸,视线移向旁边,是黑漆漆的墙壁,头顶是同样黑漆漆的屋顶……
文丽觉得自己头很疼,身上也没一点力气,一定是睡迷糊,出现幻觉了,或者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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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缺了个口子的大瓷碗,文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喝了一口碗里的水。
这个自称是文丽娘的女人说是粥,其实碗里的水和小米看的分明,估计也就一小嘬米沉在碗底。
“大妞,下次可不准这么吓你娘和你爹了,你说你这么大的个人了,从小就在疙瘩山上玩,咋会突然摔下来呢,”
“他娘,少说两句,咱娃刚醒,还没缓过来呢,别又让你给说晕呼了”
男人呵斥到,但声音和看向文丽的眼神中又无不透露着担心。
文丽觉得自己这会儿得说点啥,虽然到现在还是不清楚什么情况,有些事情也得慢慢了解
“我没事儿,就是浑身没劲儿”
“赶紧把粥喝完,娘和你爹出去了,你再躺会儿,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能醒来已经是佛祖保佑了,这几天就好好把病养好”
说着女人拿起空了的碗和男人走了,出去的时候把门顺带关上了。
文丽又重新躺回了炕上,之前她悄悄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比她见过的农村老屋还要破旧。
角落里有一口掉了漆的旧红木箱子,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文丽估计可能传了两三代人了吧。再有就是身上这床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被子,也打满了补丁,而且被子硬硬的很薄,也是有了很久的“历史”,除了这两件东西,屋里再无他物。
文丽很确定自己当时正坐在出租车里打电话,然后发生了车祸,怎么再次醒来就一切大变样了。
家里的父母还等着她带男朋友回去吃晚饭,刚买的新房还没有装修完,
老板那里也没有请假,找到一份薪水不菲的翻译工作,对文丽来说很不容易。
再睡一觉,对,再睡一觉说不定就回去了,一定是在做梦,等我醒了就好了……
文丽强行安慰自己,虽然刚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掐了大腿一把,是真的疼,可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