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起了雨,雨水顺着洞口的一个豁口流了进来,不时能听到有闪电劈到树木的声音。
柱子窝在春花的怀里已经睡着了,周围不时传来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但无人关心,更多的是一个个木愣愣的坐着,双眼空洞的盯着洞口。
文丽摇了摇春花的手臂,
“娘,雨下这么大,火肯定浇灭了。如果鬼子走了,那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洞里的水越积越多,已经漫过了鞋底,衣服都黏在身上。
“你爹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再等等吧”
******
突然,雨里窜进来一个人,打破了洞里原本的寂静,大家带着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但是太黑,文丽也没看清楚脸。
“我是大山,刘叔在哪,刘叔”
“我在这儿,是大山吗?咋样了,你们抓到鬼子了没有,人有没有事”
角落里颤颤巍巍的晃动着一个人影。拄着拐杖,让人扶着走到了靠近洞口大山的位置。
“叔,是我,大山。我来时鬼子和伪军已经走了,人都没事,二根一枪打在了一个小鬼子的胸口,人死了没有就不知道了”
洞里的呼吸声突然加重,刘老爷子有些激动的问到
“你说的是真的?呸,活该,叫这帮畜生害人,二根干的好。”
“是真的,刘叔。村长怕你们担心,所以让我上来给大家报个信。另外就是,就是……咱村东头的房子是不能住了,都没了,就剩西头和南面的,有些没有塌的房子暂时还能勉强住人。”
“哎,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这里也全是水,干脆都回去看看吧”
**********
村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烧毁后留下的残痕,村民眼神麻木的搬移着没有烧尽的木料和残缺的土块,偶尔能听到低声的啜泣声。
“爹,我找了些粮食,熬了一些粥,咱吃点再干吧,要不你和娘身子撑不住”
昨天的那一个饼子春花留给了她和柱子,大栓更是从早上出门就一直滴水未进,再加上还要防着鬼子,是个人精力都跟不上。
大栓目光有些呆滞,盯着文丽看了半响,似乎才反应过来,
“把你娘和柱子叫过来都吃点”
“哎”。
没有盘子,文丽将窝头放在几片临时拼凑的大叶子上,一人盛了满满一大瓷碗的稠粥,摆上木条削的筷子,从空间里挖出一大勺腌的萝卜条,同样放在叶子上,又拿了些野果子出来,看了一遍,没有不妥之处,这才叫来柱子和爹娘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