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揣测落沉央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当立苍龙把经过告诉黑子之后,黑子一直陷入沉思,按照落沉央昏迷前的那句话,说明他早就预料到来的是立苍龙,又预料到立苍龙会救他,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立苍龙何时会来的?这样的落沉央是不是可以看透所有人?是不是可以按他的想法办很多事?为什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预计,困在落凌殿他又是如何练成一身本事,是如何装作一无是处的忍受十六年的羞辱...
太尉抓着落沉央的胳膊,关切的询问他还哪里不舒服,落沉央却嬉皮笑脸就是笑而不答。
“还哪里疼!”太尉翻腾胳膊问,怒到:“来来,告诉我!”
落沉央拨浪鼓一般摇晃脑袋。
“老夫在问你话!”
落沉央一脸委屈的撅嘴,一副你好凶,很怕的表情。
“回答老夫!”
“好啊~”
“那你回答啊!!”
“哦!”
太尉豁然起身,一手拄着额头,有些缺氧道:“哎哟小兔崽子..你是要气死老夫要气死老夫!”
太尉每每面对这样的落沉央就顿感无力。“你若再不回答老夫,我就扒了你的皮!”
“唔...立老头好可怕。”落沉央乖乖的举起左胳膊,用右手点点道:“本人这里疼~~还有这里!这里也疼,哦哦~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落沉央的手在身上四处乱点,指的太尉有些眼花:“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哈哈,好可怕。就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受到委屈一般。
太尉急火中烧,无处可发的硬生生往下吞。正好看见黑子在院内:“哎哟~你在这啊,快来帮老夫看看这兔崽子,到好了没有。”太尉感觉眼前眩晕,这兔崽子受伤让人心疼,醒了就一直让人头疼,此地不宜久留,太尉晃晃花白的头,走开。
黑子伸手摸摸桌上的药碗,已有些凉意。没有说话只是抓起一包药材走了,决定重新熬一壶。离去后,落沉央独自一人在院内,懒散的仰躺在逍遥椅上,慢慢的摇晃起来,天空在眼前来来回回有些晕。怪猫似乎忘记曾经的“毁容之仇”,跳上逍遥椅钻进他的怀里蹭着,发出哼哼的享受声。
突然‘嗖--’一声,一道银光直射向落沉央,一把抓住,伸手一看竟是一银镖,银镖上系着一条白色丝帕。落沉央起身看着丝帕,握在手中塞进怀里...
黑子手端冒着热气的药壶来到院内道:“喝药吧。”
没有任何回音,本以为落沉央又偷偷藏起来睡觉,四处望,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只怪猫,还在晃动的逍遥椅上躺着,黑子放下手中药壶,皱眉看着最初放在桌上的那碗药,而碗里已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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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淡黄软衣穿梭在树林中,不知跑了多久,白靴边侧已沾满尘土,林间逐渐晃现一抹灰土色,穿过远远近近的树林,才可见那是一座土屋,杂草肆意的堆在屋顶,一种年久无人的荒凉。
落沉央气吁嘘嘘的停在土屋前,这座土屋已多久没有再来过了?闭上眼似乎还能看见曾经的那些回忆,是幸福是笑声是漫山遍野的花,落沉央不舍的缓缓睁眼,眉宇间似乎有些愁殇。
而现在,一切就和这座土屋一样破落了。
白玉般手不禁的攥紧拳头,推门而入...
‘啪—’银镖被扔在地上。
黑暗处一人看见状突然笑了,落沉央听到这个笑声心里骤然一紧,久久无法平静。
“知道是我?”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问道。
“用这个方式,不是娇妃的性格。不是娇妃,那么宫里只有一个人了。”落沉央的脚定定站在原处淡淡道。
那人缓缓走出来,明暗的交接,使落沉央看清这个身躯九尺鹰眼剑眉的男。
鹰眉朗逸的直入乌黑双鬓,目炯充智,唇峰显得异常刚硬,棱角分明的脸,有着麦色的肤质。身躯九尺威风冷凛,那般刚毅的脸,和记忆中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而他的笑却拥有让人心寒的能力,他就是当今皇上李钊元,也是,他的父亲。
面对这个极其陌生的父亲,眼神仍旧不喜不惊,微笑不减。
李钊元负手而立,低眼看着落沉央,冷言道:“算算时辰,现在才来,看来伤的不轻。”
落沉央似乎早就猜到,这个人他什么都知道,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什么不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呢?并未多言,直接反问道:“人呢?”
李钊元鹰眼眯起似乎在考虑什么,突然笑了:“不在我这,引你来只是见你。”
落沉央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扯扯被树林拨乱的衣襟,突然笑的人畜无害:“见我做什么,是因为娇妃与我作对,你来安慰自己亲儿子,还是告诉我别去招惹她?或是告诉我宫里太挤,容不下我,就算破旧的落凌殿也不必回了?总不会只是单纯想我了吧?还是...”
落沉央突然笑的很灿烂:“还是因为今天是八月初一,你想起了我娘?”
李钊元霎时剑眉皱起,指节因握拳而咯咯直响,随即又松开:“作为儿子你还真是不孝,见了朕不但不跪,还敢出口顶撞,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