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白嫖躲不过。

遇到柯安倪后，季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拿这句话安抚自己。但这句话对他来说，安慰作用比见到吸血鬼喊“哈利路亚”，见到鬼魂喊“南无阿弥陀佛”还要低。

他补过很多知识，没必要恐同。就算是Gay他们也不是看到男人就喜欢，他们也像男女交往一样，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扑过去的叫禽兽，他们……

季辰“他们”不下去了，柯安倪说“我想和你约会”，他还怎么保持冷静。约会这个词，能发展太多暧昧和不可描述。

他开了个小号，在一个情感发言bot那里留言问：“一位男性朋友说和我约会，我该怎么办？”

最高赞回复是：“建议你穿连套内衣，避免这位男性朋友带你到酒店啪啪啪时，不连套内衣导致的滑稽效果。”

季辰一哆嗦，手机摔关机了，他没有再看后面的留言，只怕越看越忐忑。他没有暴露男性身份，但一个男人对约会对象做的事，能差多少？

他应该换上DC小丑印花内裤，要是敢脱下他的裤子，那就吓死那个Hello Kitty。

夜深，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最后，他定出自己的底线，只能和他牵手，如果他还想要其他肯定没门。最多，最多只能给他搂肩膀，还有……摸摸屁股。坚决不跟他去酒店！

周六，下午六点三十分。

这是季辰第一次这个时间点来到AK21。

正值春末夏初，天很亮，太阳未下山，阳光还是有点儿刺眼。

柯安站在AK21门前。他穿了不算太过正式的咖色水纹衬衫，袖口装饰了一枚十六分音符形状的袖扣，十分精致，符头带着金色线条的猫眼石，浑身散发出一种高雅的贵气。米白色的长裤修出他笔直的长腿，露出了削瘦的脚踝。脚上穿的乐福鞋是棕色的，鞋面上的马衔扣折射着耀眼的阳光，仿佛脚上生光。

他双手抱胸，孤高的脸上神态很淡，单手随意插口袋，整个人看上有几分雅痞。那些路过的人都总是忍不住往他的身上多瞄几眼。

季辰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心里有些忐忑。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脸倔强地望向他，严肃声明：“我可以跟你约会，但我不会跟你过夜。”

“嗯？”柯安挑眉。

“不和你上床。你别强迫我，否则我哥不会放过你！”

“哦。”柯安笑起来，眉眼温柔得一塌糊涂，似森林中水雾与阳光交织的情景。

望着他的眼睛，季辰脑海里突然响起舒曼《森林景象》第一乐章的音乐，只是随着柯安的笑意更甚，脑海里的音乐便跳到了第四乐章，突兀的音符让人有几分惊悚。

季辰原本是打算一切话都在前头说明，如果有过分的要求别怪他无情拒绝。但他怎么都想不到，正是这样激起了柯安捉弄他的想法。

季辰给他取了柯三岁的外号，某种程度上说，非常贴切。这个人幼稚起来，和三岁的小孩儿几乎没有差别。

“那行。”柯安点点头，他朝季辰地出手，四指并拢快速地往上抬了几下，嘴角噙笑：“别像过了一万年才有反应的树懒一样，快过来，牵着，我们约会呢。”

“……”季辰身体一颤，头皮发麻：“不牵行不行？”

“你说呢？你刚刚说了什么？”

“……”自己挖下的坑，摔死也不能抱怨啊！季辰一咬牙，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视死如归地将手放到柯安的手里。

柯安的手掌很宽，手指很长，手型修长优美，是所有学提琴钢琴类乐器的人看了会羡慕的手。这么一双大手，演奏跨度大的音程时多么容易！

两个男人走在街上，如何轻易获得回头率呢？

方法一，长得足够好看；方法二，两人手牵手；方法三，长得好看且手牵手。

季辰和柯安牵着手走在街上，那叫一个万众瞩目。

不仅行人道的行人纷纷停住脚步望向他们，就连行驶在路上的车也减缓车速望向他们。要不是这里是喇叭禁鸣区域，“哔哔哔”的喇叭声肯定响彻道路。

柯安说约会，那么约会自然有约会的模样，他带季辰到了一家常去的私房餐厅。

老板认识柯安，也知道他的取向。但老板从未见过他如此亲昵地牵着对象的手，以为季辰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对象，特意为他们点燃了雪松木主调的香薰，温暖深沉中点儿清新的香味。

“特别的约会，让你浪漫点。”老板神秘地朝他们笑了笑：“今天想吃什么呢？”

“和往常一样。”柯安说。

老板点点头，记下来，有对他神秘一笑：“再送你半打生蚝，壮阳。”

“咳咳咳！！”季辰喝着水，听到最后两个字，被呛得猛地咳嗽起来。他随意点了餐，老板离开后，他严肃提醒柯安：“我不会跟你上床！”

“否则你哥不放过我？”柯安笑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