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撒下的稻谷已经在水田里长成了一片绿油油的大苗子,萧子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眼望去,像极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他家的谷子播种时自己刚穿过来,没来得及帮忙,想着在插水稻的时候一定要进一番力才行。
三字经他早就会了,现在周夫子让他跟着王有为他们一起学习经书卷策,他本来以为都是些生拗难懂的句子,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学起来倒是不觉得吃力。
但是黄豆豆和王有为经常被陈生留下来训话。
去了一趟县城他才知道,原来陈生是有功名在身,已经通过了乡试,接下来就等今年县试了,不出意外的话,陈生应该会拔得头筹。
希望撒在身上,萧子炎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热烘烘的,他不太喜欢夏天,不过好在这时代的天气比现代好不少,毕竟到处都是青山绿树,看起来也凉快许多。
萧子炎挽了一把袖子,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姑娘急冲冲的跑了过来,看见他时,脸上一阵惊喜,萧子炎连忙上前,他记得这个好像是隔壁何婶儿的大姑娘。
“何大姐,这是怎么了?”
何花来不及喘气,指着自己跑过来的方向,“赶紧回去,萧大爷出事了。”
“怎么回事?”萧子炎皱着眉,跟着她一起往回赶。
“嗨,还不是你那公爹,真是……算了,你自己去看了就知道了。”何花脸色涨红,想起林才发说的话,愣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虽然嫁了人,可是也不能跟那些汉子比啊,那些脏话哪是她能说出口的,而且这会儿还当着别人的面。
萧子炎闻言,不再追问,道了声者,就连忙小跑着往回赶了。
何花见他直冲冲的往萧家赶,才想起自己没说清楚,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哎,他们不在家,在你家山脚的水田边上。”
萧子炎点点头,换个方向又继续跑了。
何花见他去了,才慢慢的放慢了脚步,这一来一回的,可把她给累惨了,好在萧子炎也算是回来了。
不过这么久没见着了,倒是变了不少,居然还跟自己说谢谢了,还真是成亲以后就不一样了呢,果真不是傻子了!
对于萧子炎不傻了这件事,村里各种说法都有,她比较相信前一种,就是他是真不傻了,另一种说法是林君怕别人说闲话,才传出来的谣言。
何花笑着摇摇头,果然还得眼睛看见的才是真的。
想着,她也连忙往山脚跑去,她倒是很好奇,萧子炎要怎么对他老丈人,不过林君杵在中间,怕是为难了。
萧子炎刚爬上个矮坡,就看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大堆人,他连忙跑了下去。
然后拨开人群一边道,“让让,都让让。”
村民们一看是他,都连忙让开了路,脸上露出笑容来,然后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林才发此时正背对着他,正雄赳赳的戳着林君的脑袋,“你是个死人吗?我叫你回去插秧,你就会躲懒,跟你那个死阿爹一样,天天吃劳资的,喝劳资的,一到这个时候就给劳资装病,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遇上你们这两个扫把星。”
林才发骂的来劲儿,觉得胸腔里积了好大一团怒火,烧的他都有些理智不清了,“还杵着干什么,跟我回去,把家里的活儿都做完了再说,不然劳资捡你回来干什么!”
林才发说着,猛的伸手拽住林君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林君吃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去,却一脸着急的回过头看了一样坐在田埂上休息的萧炜。
林才发拖着人,田埂不够宽敞,刚才在家里还灌了不少酒,这会儿一走动就觉得脚底发软,脑袋昏沉沉的,硬是看不实在路。
刚往前走了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骂骂咧咧的抬头,“哪个孙子挡着劳资了。”
一开口,满满的酒臭味儿就直冲萧子炎脑门而去,萧子炎皱了皱眉,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低头看着他,“岳父,你要把林君带去哪儿?”
林才发甩了甩脑袋,有些疑惑,他怎么听见那个傻子的声音了,想着,他又抬手拍了拍萧子炎的脸,“小子,滚开,你以为你是那个傻子,林君是我生的,我当然是把他带回家了。”
萧子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林君,却瞧见他耳朵钱面起了红,他想也没想就伸手扣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给抬了起来。
果然,脸上是一个红红的掌印。
“谁打你了?”
听见萧子炎不怒而威的语气,林君的身子抖了抖,抿着唇,不由自主的红了眼尾。
萧子炎收回视线,把人猛的往身前一带,看向林才发,“岳父,你是醉了?”
林才发半醉半醒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萧子炎在眼前放大的脸,“嘿嘿”笑了两声,“你怎么来了?”
说完,还“嗝”的打了两个酒嗝。
一看他就是没清新的模样,萧子炎透过他,看见萧炜正坐在他后面不远,正对着他笑,他才放心不少,不过这会儿,他更关心林君脸上的巴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