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是出去吧。”沈舒顺势搂过顾邶的肩膀往外走。
顾邶不动声色，居然也没有反抗，不禁让宋远有些恼怒，他一把将沈舒整个人拉过来，提起他的衣领愤愤地说道：“沈哥，我现在还可以叫你一句沈哥，但是如果你继续骚扰服务员，我不怕把你的破事给抖出去！”
站在一旁的顾邶和隔间里的沈子尽都惊讶不已，包括沈舒，谁都没有想到宋远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沈子尽手心里全是冷汗。真是奇怪了，宋远怎么比自己还要着急？
沈舒一脸诧异：“宋远……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让你别骚扰顾邶。”
“骚扰？”沈舒将宋远的手猛地挣脱开：“我跟他交换联系方式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谁都没有逼谁，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在骚扰他呢？”
“还有……”沈舒朝他走近一步：“你和我在这里碰见了，那就证明我们两个谁都不算是世人眼里的正常人。还有在隔间里等着你的那个家伙，你就不怕我把他给查出来？”
宋远愣了一会儿，担心沈舒真的冲进隔间里抓人，立刻防御性地往后退了几步，护在隔间门口。
“看他这么护着，应该是很喜欢的人。可能因为我们两个打扰到他们了所以有点暴躁吧，不然我们还是出去吧。”顾邶主动拽过沈舒，这才让沈舒消气了一点。
沈舒也不想在顾邶面前显得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便默许着，两人并排走出来厕所。
为了确保两人到底有没有离开，隔间里的沈子尽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亲爱的——他们走了吗？”
“去**的亲爱的！”宋远转过身来吼道：“你给我管好你哥！”
沈子尽被宋远莫名其妙的愤怒吓得不敢开门，他知道这个时候另外两个人应该已经走了，但宋远这来历不明的情绪……该不会跟那个服务生有联系吧？
对，一定是，否则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叫出别人的名字……
沈子尽冲出隔间，猛地拉过宋远的衣领：“你耍我呢？刚刚明明看见我哥走过来了，你成心想我被暴露么？你还是不是我哥们？”
“你暴露你的，关我什么事？”宋远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回瞪他一眼。
沈子尽和宋远从小一起长大，还从没有见过他生气起来是这种神情，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兽？
怎么可能？
沈子尽愣在原地，看着宋远烦躁离开的背影。
“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叫做顾邶的服务员才这样的？”他大叫了一声，没有听到他的回话。
宴会之后，宋远和顾邶在学校里碰见了，也都是尴尬地对视两眼，谁也不多说什么。
直到体育课那天，体育老师带着学校篮球队出去外面比赛了，没来上课，几个同学组织大家一起真心话大冒险。
毕竟也是刚成立的班级，只有这个法子还算是大家不会玩的太尬的。
宋远事不关己地看着中间的空酒瓶旋转，停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宋远！宋远！宋远！”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身边不知道是谁用肘子戳了戳他的胳膊。
他不太喜欢别人碰自己，下意识想要露出厌恶的情绪来，却不经意间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顾邶也看了过来，他很识趣地将自己的情绪收敛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答道：“大冒险。”
“那就……顾邶在你身下，你在他上面做五个俯卧撑！”
宋远和顾邶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一脸诧异。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人群嘈杂中，他们两人安静地对视着，混杂了这么几天以来种种事情的尴尬与无奈。
宋远抢在顾邶打算离开前就起身了，大步走到他面前按住了正欲离开的他，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废话，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甚至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打开手机拍照，他就趴在了顾邶的身上准备开始做俯卧撑。
太近了。顾邶感受到宋远胸腔的起伏，衣服摩擦的细微声响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空气闷热，带着一种不正常的潮湿闷热。
顾邶拦住宋远往下的动作，手掌撑在他的胸口，小声道：“你疯了么？在做什么混蛋事情？”
宋远单手俯卧撑撑地，腾出另外一只手来狠狠抓住顾邶的手，将他反手扣在了地上：“混蛋？我看我按你下来的时候你也没有反抗吧。”
“这不正是你期待的么？”宋远补充一句，便开始做俯卧撑。
“一……二……三……”他数俯卧撑数目的时候，鼻腔呼出的温热气息覆盖在顾邶的脸上，顾邶偏过头躲开了一点，气息刚好顺着往他的耳边跑去，扰得他更加紧张了。
顾邶干脆闭上眼睛，沉默着等宋远起身。
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
两个人的氛围稍稍缓和了，似乎双人俯卧撑确实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感情交流。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
“你那天怎么也在聚会上？难道……你当时说的二十四小时跟着我的话，是认真的？”宋远没有看他，目光游离地试探着问道。
“我碰巧在那里做兼职。”
“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兼职的？你知不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
“给的钱多，我为什么不去？”
“钱多你就去吗？那里面一个个什么德行你也知道的。以后别去了，不安全。”宋远皱着眉头，有些烦躁地扯开了Polo衫的衣领。
“那里面一个个应该也就你这德行。”顾邶搭腔得毫不犹豫：“那天你不是也在吗？还跟你的男伴一起。”
“我……”宋远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半天，干脆叹了口气：“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不是gay。”
“那天，你跟沈舒的弟弟在一起吧。”
宋远瞪大眼睛，顾邶的拆穿来得有点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顿在了原地，刚反应过来准备回问顾邶，下课铃就响了起来。顾邶早就不见踪影了。
宋远有点慌神，沈子尽不可能透露这个事情给顾邶，关键是顾邶怎么会认识沈子尽的？
体育课过后，大家多少有点躁动，迟迟不能够安静下来。
上课铃响了之很久后顾邶才慢悠悠走进教室，宋远等他一坐定便整个人前倾，胸口抵在桌沿，一把拉过他的后衣领：“你是怎么认识沈子尽的？”
“不是你口口声声告诉我的吗？”
“我？你哪天能够不跟我跑火车？”
顾邶有点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你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心里没点数么？真正一直满嘴跑火车的人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