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歌的小插曲没有影响拍摄进程，把胸塞回去，很快又开始这一镜的第二、第三……第N次拍摄。

完成这一镜后，到了梁歌和顾行的对手戏。

梁歌率领侍卫来到宣政殿，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正在看奏折，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到贵妃披坚执锐，竟然微微笑起来。

顾行：“贵妃别来无恙。”

梁歌：“听闻陛下身旁有小人作祟，臣妾特来护驾。”

顾行：“小人何在？只有美人一名，朕欲将她藏于深宫娇养，贵妃觉得她可愿意？”

梁歌：“她是否愿意，陛下不知吗？人人皆是棋子，人人都想做棋手。”

顾行：“贵妃图穷匕见，以为自己将是赢家吗？”

梁歌：“并非如此，向天赌命而已。如今世家十不存一，臣妾娘家败迹毕露，此刻唯有奋力一搏。”

顾行：“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毕竟只是女人。”

梁歌：“我只想决定自己的命运！”

顾行大手一挥，御林军蜂拥而出。梁歌面色刷白，知道此局胜负已定。

御林军首领本被贵妃收买，此刻应当把控禁宫各处要塞。

“铮！”贵妃的一众侍卫摆出应战姿势。

梁歌抬手往下一按，侍卫们沉默一瞬，收起剑，按照指令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顾行露出动容之色，贵妃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负隅顽抗已经没有意义。

顾行：“大将军非色令智昏之人，贵妃失算了。”

梁歌：“成王败寇无话可说，但臣妾不愿引颈受戮。”

顾行：“你非怕死之人。”

梁歌：“我怕。我怕有生之年看不到浩荡山河重归一统，我死不瞑目。陛下文成武略，可有此等胆魄？西北十三镇沦落敌酋七十二载，千万子民翘首王师。陛下，你励精图治三年，内政已定民生安平，收拾山河正在此时！”

顾行：“你可削发侍佛，青灯作伴。我许你十年为期，十年之内，必踏破贺兰山，复我神州大地！”

梁歌当即握住长发反手削去一截，青丝飘落在地，伴随钟声敲响，他的眼中变得古井无波。

“若有那日，我会北望自缢。”他将腰间一枚玉佩解下，递向皇帝，“南关行宫还有我三千死士，此乃信物。今夜子时若无信号，他们将进攻此地。”

老太监上前接过玉佩，交给顾行。

顾行神色复杂：“贵妃深明大义。”

他一直对贵妃千防万防，却没想到，贵妃想要的从来都不单纯是权力。

贵妃主动交出死士，能够大大减少不必要的流血。这一天，杀戮已经够多了。

贵妃在为他的北伐保存有生力量。

顾行面色平静道：“送贵妃去奉国寺，以皇贵妃礼。”

“喏。”老太监来到梁歌前，“娘娘，随臣走吧。”

梁歌点头，跟着老太监离开大殿。

……

这场戏很长，吴江采用一镜到底的方式拍，导致拍摄难度非常大，拍完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梁歌现在只剩下一场戏，三个镜头。想到快结束了，他有点舍不得，但又觉得一身轻松，心情和即将完本的作家一样激动。

没想到乐极生悲，下工前吴江对他说：“小梁，你最后那个镜头一周后再拍。我给你一个礼拜，减十斤。一礼拜之后我想看到你形销骨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