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天空放晴,太阳一天比一天炽热的时节,季节接到了吴一桐的电话。
“季节啊,我六月可能会回去一趟,直接去你那里。”
“你过来常住还是歇假?”
“嗯……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到时候见面再说吧。”吴一桐的语气季节听出来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他没问,爽快道好。
结果吴一桐没等到,先来的是沈嘉望。
沈嘉望时隔四年终于被他父亲从霓虹放回来了,季节原本还以为许久不见会有很大变化,见到的时候却是老样子。
俩人见面的时候仅仅平平淡淡地打了个招呼,男人之间的见与不见好像没什么不一样,比如这样的久别重逢,俩人都不是爱抒情的人,从心底到表面都不怎么激动。
知道彼此安好,各过各的生活。
由于季节还要上班,沈嘉望只好在季节办公室做客。他捧着一杯热茶,翘着二郎腿,“你儿子呢?总是和我炫耀多可爱,我也没见着影儿!”
“你正好赶上了,今天星期五,他下午学校放学了就会过来。”
“当了爸爸就是不一样啊!”沈嘉望喝了一口茶,“也就这一个变化,其他的都是老样子。”
季时下午委婉拒绝了陈满冬去打游戏的邀请,那两人被拒绝得习以为常,便和其他的朋友一起分头走了。
季时来到工作室,打开季节办公室门的时候,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房间多了一个人。
那人斜坐在季节对面,单手翻看着季节办公桌上的文件夹,背对着窗户,身体的剪影落在地板上,手腕上一枚银环上嵌着宝石,闪闪发亮。
他正和季节说着话,俩人的头挨得很近,说道好笑处还相视大笑。
季节和他甚是亲密,眼睛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季时打开门过了好几秒才被他注意到。“阿时,你来了!”
季时看到,随着季节说话,那背对着季时的人转过身,那是和季节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长相,随意的头发,棱角分明的脸,上挑的眼尾,精光闪闪的眼神,勾着一边的嘴角,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沈嘉望打量了季时一会,还是少年,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漂亮的脸蛋,修长的身板,气质稚嫩,表情单一。季节这样的人养出来这么个小孩儿也是奇怪。
俩人彼此瞪了一会儿。
沈大少爷拍了拍大腿,起身走上去,“你好,我叫沈嘉望,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沈叔叔。”他朝季时伸出右手。
季时看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伸手握了一下,即使他的内心很是抗拒,至于情感,说不出来。
沈嘉望乐呵呵地走到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提出来一个大盒子,“送给你的见面礼,希望喜欢。”
季时过去接住,“谢谢沈叔叔。”
季节看着俩人在那一来一往地聊起天,虽说感觉有点奇怪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处理着自己的工作,时不时搭一下话。
下班后季节送沈嘉望离开,沈少爷要赶傍晚的飞机,临上车前,季节吱声,“对了,吴一桐说他六月会回H市你知道吗?”
“他没和我说,为什么不直接回家来你这?”
“不清楚,他说到时候再说,可能迟些和你讲。”
“这样,我最近都不会出去的,要碰面叫我就好。”
季节想了一会,“今天没请你吃饭不好意思。”
沈嘉望跟见鬼了一样,“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怪瘆人的,我们之间能叫请吗?那叫蹭饭!好了我得走了,下次再说!”沈少爷说完关上了车门。
季节看着车尾晃悠悠离开了街道,转身带着季时回家。
儿童节过去几天,吴一桐按时打来了电话,“季节啊,你来接我一下呗,离开几年这H市的交通我都搞不清楚了。”
季节到火车站接人,瞪大了眼睛在出口找人,找了一半天愣是没找着大个儿,突然一个人拍了他的肩膀,“嘿,季节啊!”
季节回头一看看见一个大叔,长头发络腮胡,黑皮肤干嘴唇,穿着军蓝色长袖衬衫和灰色麻裤,踩着脏兮兮的运动鞋,背着打了补丁的背包,竟然还提了一个花色蛇皮袋。
季节努力辨认了几下,惊得说不出话,这是吴一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