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心脏跳动和眼球转动的声音。...嗬～”阿晟忽然笑了，清脆的笑声很悦耳，尾音轻颤意味不明。他忍不住吓唬沈在：“你这是脑缺氧，可能就快要死了吧。”

沈在心里咯噔一下，完全忘了自己身体没有一点不适，跟蔫了的花一样苦着个脸：“这下完了……我还没有找女朋友呢，我不想死呜呜……”

阿晟憋笑：“骗你的。”他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

吓死了……沈在一脸哀怨，却敢怒不敢言。

感觉空气变得潮湿，是因为他们所处的空间是封闭状态的，那是他们呼出的热气。

能听到心脏脉搏跳动和眼球转动的声音，是因为太安静了。两个人头晕眼花的干脆就不动了，原本就够安静的空间里，两个人再一声不吭，就更安静了。

因为太安静，安静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才会听到那些平时听不见的声音。

至于脑缺氧嘛，是阿晟吓唬沈在的。

“害不害怕？”阿晟问。

“怕什么？”空气有点闷，还带着丝丝潮热，沈在干脆把羽绒服的拉链全拉开了，露出了那卡哇伊～的，印着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黄.色卫衣。

“你家几个孩子？就你一个吗，要是就你一个的话，今天你要是交代在这了，你们家就绝后了。”阿晟还补了句：“那你爸妈会狮子大开口吗？”

这还是阿晟第一次问关于他家里的事儿，结果……听听，这说的什么猪话？沈在强忍着内心的波动：“我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哦，那挺好的，要是今天你要是交代在这儿了，你家也不会绝后。”阿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那你爸妈会狮子大开口吗？”

沈在的内心是绝望的，这话要他怎么接？简直能给人噎死啊！

“那哪儿能啊……出来混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吗？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都是命……”他还趁机溜须拍马了一番：“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晟哥你在吗，怎么可能会交代在这儿。”说完，沈在的眼皮跳了跳，他很想唾弃自己……

阿晟无奈地笑了，也不再逗他了：“行了，不逗你了。”他就是想逗逗他，谁知道沈在居然认真起来了。

以前他也没怎么在意，可现在发现，沈在好像挺不喜欢跟他独处的，是因为害怕他吗？

无所谓了，怕就怕吧，怕他的人还少吗。

空气突然一下子变得冰冷至极，上一秒还感到闷热，现在整个人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

阿晟皱起了眉头，把围巾围紧了些，把半张脸都藏进了围巾里，只露出那双眼神冰冷的桃花眼，只说了句：“待在原地别动。”

即使阿晟看都没看他一眼，但沈在知道，那句话是对他说的，毕竟空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阿晟让他别动，他就真的不敢动了，像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阿晟警惕了起来，开始考量骑了四周，他的眼神，比周围冷得彻骨的空气还要冰冷，那眼神无意间扫过沈在的时候，沈在感觉四周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谁在那——”阿晟猛地回过头，入眼的只有镜子中的自己，可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除了他和沈在之外的另一个人。

“晟哥……”脚底的冷气直往上窜，窜到了头顶，沈在颤颤巍巍地说：“前头……”

阿晟看着沈在惊恐的眼神，他说前头？阿晟转过头，还是镜子啊，镜子里除了像排队一样的自己，就没别的了。

他把围巾从脸上扒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沈在，好似在说：什么？

沈在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了，刚才他的的确确看见了——

阿晟转过身的时候，镜子里的像排队一样的映像却没有转身，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当阿晟再回过身时，镜子里的人又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所以阿晟没有发觉不对的地方。

但只要是阿晟背对着的，看不见的镜子，里面的人就会用那种空洞、虚无的眼神看着他们。

阿晟微眯起眼，他跟沈在相隔半米面对着面，看着沈在一脸惊恐的表情，插在外衣口袋里的右手轻攥着，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摩.挲。

像是在捏着什么。

不过在口袋的遮掩下，没人能看得见。

镜子里的人动了动，竟抬起了手，像是要往外伸一样。

沈在嘴唇发抖，想告诉阿晟，可没等他开口，阿晟就猛地一个转身回过了身，忽然，不知道从哪儿飞出了一到银色的光刺破了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