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要后悔了。
虽然多多少少也知道幼崽是很麻烦的生物,但我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两个孩子是十一岁的双胞胎,哥哥是时透有一郎,弟弟是时透无一郎。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截然相反。
烦人程度倒是差不多的。
就像现在——
我坐在屋檐上晒太阳的时候,两个脑袋钻了出来。
左边是笑眯眯的无一郎,右边是神色较为严肃的有一郎。
“神大人!”
“神大人。”
“能和我一起玩吗?”
“吃点心吗?”
“我抓到了只和您长得很像的兔子,想给您来看看~”
“附近山里有一处温泉,您想去试试看吗?”
有一郎皱着眉教训弟弟:“无一郎!你怎么能对救你的神大人如此不敬,竟然说大人像兔子……”
无一郎天真无辜地睁着眼:“可是哥哥,神大人这么温柔可爱,难道和小兔子不像吗?”
“那你每次吃兔子的时候不要那么积极啊!真是的,无一郎的无是「令人无言以对」的无吧!”
无一郎一点也不生气,眉眼弯弯地说道:“哥哥明明说过无一郎的无是无限的无,那天我听得很清楚。”
“烦死了!给我忘掉!忘掉!”
——然后吵起来了,单方面。
……好吵。
鬼杀队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从我救助无一郎有一郎兄弟,已经过去了两天,这对兄弟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似乎因此而解开了什么心结,然后双双表示一定会报答我,整天跟在我身后,屁颠屁颠地叫着我神大人。
相比之下,对救命之恩似乎毫无想法的义勇就显得可爱得多了。
促使我没有立即离开这的,一方面是拒绝做好事不留名、一定要等到鬼杀队来了才行,另一方面……
我在试验我的新能力,这两个孩子用起来挺顺手。
救时透兄弟的第一天,太阳落山后,我就发现藤蔓球发生了异变。
下弦之鬼的记忆和力量,通过藤蔓提取了出来,化为属于我的东西。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鬼舞辻无惨对它的控制权被剥离,取而代之的是我。
下弦之一,魇梦,变为了属于我的“梦犬”——这个名字还是无一郎取的。
藤蔓球发生异变时,无一郎正好在旁边淘米,当时他注视着像绿色水晶泥一样不停变化着形状的藤蔓球,突然叫道:“神大人,它刚才有一瞬的形状好像小狗啊!”
藤蔓球其实是在随着我的期待而改变形状,无一郎让我想到了狗,它就真的变成一条绿色的小狗了。
无一郎抱起小狗,好奇地问我:“小狗有名字吗?”
我:“还没有,而且它不是小狗,曾经是能让人做梦的鬼。”
我说完这句话,抱着微妙的期待,望向无一郎的脸。
原以为因为哥哥险些丧失生命而对鬼深恶痛绝的无一郎,会把小狗立即丢掉,但出乎我意料,无一郎抚摸着那条小狗,竟然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是这样啊,那只鬼一定很幸福。”
“……?”
无一郎状似天真地笑着,绿色眼眸却染上若有若无的阴翳:“能被神大人拯救,作为狗重获新生,对鬼而言,真是最好的结局了。”
“……都说了,我是妖怪,不是神。”
我觉得魇梦要是知道,应该会感觉生不如死,但听到无一郎这么说,我好像也有点高兴。
难道说我是肤浅的、喜欢被人夸奖的妖怪吗?
想了想,我看着和小狗嬉戏的无一郎,道:“既然你喜欢它,那就给他取个名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