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王剑通轻快的穿过师父住的小院子,师父真有趣,院中道路两边花木葱茏,都是他搬到登封之后种的,65岁寿辰刚庆祝完,就搬过来了,说是登封风水好。
“师父,这是陈舵主传来的消息。”
屋内灯火通明,王世文坐在他的红木椅子上,背后还有两个鹅羽大靠垫,打开信封:
‘王帮主敬启,
属下已经探得:姑苏慕容乃鲜卑后裔,先祖开创燕国,被北魏拓跋氏所灭,慕容家家训,兴复大燕,慕容博参合指、斗转星移独步武林,其妻曼陀山庄王氏,医药世家,当地有“仁心圣手”之称,他的父亲死前当地并未就医,姑苏城内,没有一个大夫有他们的药案,死因暂未查出。’
“师父,慕容家在西夏卧底,是不是为了兴复大燕?”
王世文没有说话。
“师父,师父?”
黑色的鼻血缓缓滴到信上。
丐帮十九代帮主躺在床上,气若游丝,三天有余,群医束手无策。丐帮快马加鞭从太行山请来素有“生死判官”之称的谭朋做最后抢救,屋内丐帮四长老、七名九代弟子均焦灼不已。
“谭先生,王帮主还有得救吗?”丐帮传功长老钱云问道。
谭朋摇摇头,看王世文面色发黑,嘴唇青紫,脸上全是汗水,生死之间,难受的紧。
“无救,他中的毒毒性猛烈、见血封喉,本该当场毙命,全因内力深厚,才拖延至今。”
“中了什么毒呢?”
“昏迷之前他做了什么事?”
“师父与我在商谈慕容家之事,昏迷之前正在看姑苏陈舵主传来的密信。”汪剑通三天水米未进,嗓音粗哑不堪。
“可否给我一观?”
“可以,但谭先生要保密。”
“好。”
谭朋带上蝶羽手套接过信。
“信上下了一种毒,无色无味,名曰朝露,下毒之人所下剂量极小,刚刚好够毒死一个人,否则阁下也已经身亡。”
汪剑通愕然,攥紧手中的信。
“事发突然,帮主平日身体康健,也并未留下只言片语,现下突然病危,我丐帮接下来由谁执掌?”执法长老焦虑的来回踱步。
“还可施以针灸之术,有须臾回光返照的时间。”
屋内众人互相看看。
”多谢谭先生。”执法长老道。
谭朋打开针箱,存余长的银针刺入王世文百汇、承光、神庭三处大穴,轻轻捻动约半柱香的功夫,王世文微微睁开眼睛。
“帮主。”众人激动,一涌而上。
“帮主,可知中何人之毒?”执法长老担忧的脸。
王世文微微摇头,眼睛一一看过众人,落到床尾汪剑通身上。
众人屏住呼吸。
“我死以后…帮主之位…传于汪剑通,我中毒之事…与通儿无关。”
“师父……”汪剑通紧紧抓住师父的腿,丐帮众人互相看看,并未说话。
“这是打狗棒,”王世文从床边拿出一根通体盈绿的竹棒,棒头一颗翡翠,看着汪剑通的眼睛,“还望你能带领丐帮……将丐帮发扬光大……不被外人所欺。”
“是……师父。”汪剑通看着王世文的眼睛,颤抖着接过打狗棒,师父一生所愿,只是丐帮不为外人所欺。
“你们记着,通儿年轻…我死以后…江湖之事…丐帮跟着少林走。”
众人互相看看,“是,帮主。”
“徒儿,去院子里…折一枝秋海棠给我…为师要去见你师娘了。”
林茵一周未见到汪剑通,一个人看着茶棚数铜板,玄慈倒是每日下山指点一下内功心法,但每天练一个时辰,并未感觉到什么真气。
再次看见他的时候,黄昏时刻,他拖着一根棍子,走过枯黄的衰草,面容憔悴,来了之后一直坐在茶棚里不说话。
过一会,玄慈也来了,猜测他大约是因为师父去世心里难受,提议一起上山走走。走到一处阔叶林,满地的落叶厚厚铺了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响,三人席地而坐。
“这几日你怎么没来?”林茵率先发问。
“我师父去世了。”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汪剑通继续说道:“我8岁那年,父母双亡,我出门讨饭,下雪天,冻僵在路边,师父救下我收我为徒,十八年来悉心教养,传我武功,我名列丐帮九代弟子之首。”
“十二岁那年,跟南海剑派公子打架,不甚刺伤了他,南海剑派扣下我,师父救我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师父皮青脸肿,他武功不行,大概被人打了一顿才把我救回来,后来,我就发奋练武,终于把南海剑派胖揍了一顿。”
“师父人很好,丐帮还是很穷的,我们只有茶棚的生意,却养了一万五千名丐帮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