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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果与大计(1/2)

【十余年前的事,本就在他心里点燃了一团凶残的毒火。长久以来,他一直将其禁锢于胸、忍耐着那钻心的灼热。刘强是唯一能够窥见那火光和他的痛楚的人,甚至屡屡用他所不熟悉的力量让他相信,他的生命里并不只有折磨,他也可以不必孤军奋战。但当这个不知不觉闯入他心间最柔软处的人身遭不测,他所有坚定的隐忍和抵抗忽于顷刻间溃不成军,□□和灵魂都没入了被掀出熯天之势的火海,要被疼痛生生撕裂。】

萧潭这个计划的起因,还要从宋羽的调查发现说起。

车祸发生后,宋羽发现的一个疑点没有和萧潭说,就是司机詹武的手机不见了。一般人都会将手机随身携带,且货车上也没有传呼机等可用于与他人联络的工具,这对于一个需要在到达后通知别人装货卸货的运输车司机而言,着实有些异常。

宋羽认为这手机中很可能有线索,凿穿一座山也要把手机翻出来。幸而对于宋羽而言,一句话便能唤来一支小分队,不管是开山还是填海,任她吩咐。那些召之即来的兄弟都是宋羽慢慢积累下来的。虽然她也时常靠自己的“专业技术”给他们撑腰,但彻底驯服这些人的,归根结底还是她的色相。她一向深谙才华是基础,美貌是buff的道理,并且对自身资源的开发从不吝啬、心安理得。于是经年累月,越来越多人愿意叫她一句“姐”或“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不问理由便出手相助,而且分毫都不会跟别人提起。

当时找手机需要人,宋羽想了想,觉得找山竹弟弟最稳妥。这位山竹是宋羽认识最久的忠实粉丝,久到她都忘了自己给他赐的外号本意是山竹还是山猪,反正他那张圆脸两个名字都担得起。她给山竹弟弟打电话,交代他找几个人在货车经过的路段和山崖下拉网式搜寻手机,顺便收集一切可能与车祸有关的物品或痕迹。电话那头用台湾腔张扬着将事情办妥的决心,又倾诉了一番惦念之情,宋羽虽有些不耐心,也还是很给面子地伴着笑意回应,挂断电话才终于放松牵到发僵的笑肌。

山竹弟弟果真不负所托,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几乎不眠不休地找了起来。第二天上午,他们终于找到一部手机,山竹兴奋地拍照报告,却被宋羽告知不是詹武用的型号。

直到第三日晚上11点多,宋羽接到山竹弟弟的电话,说是终于在山崖下找到了与宋羽描述相符的手机,但离滚下去的货车所在的位置很远,怀疑是司机下山前从山上扔下的。宋羽闻言,让他立马将手机送过来,所幸机子并没粉身碎骨,她拿到后便成功恢复了数据,查到最后一通电话的时间就在事发前十三分钟,号码是“未知来电”——还原号码的操作当然难不倒宋羽,但找到那个号码的持有人却没那么容易。费了一番周折之后,号码的主人终于被锁定——竟然是和瑞集团董事长苏远的助理王超!

终于查到王超时已是凌晨三点半,宋羽已经精神高度紧张地在电脑前忙了几个小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由于接连几天几乎不眠不休的高强度工作,连头脑都开始昏沉。此刻她已无力去多想自己查到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只是用仅有的精力想着萧总得知后会是什么感觉、应不应该像萧总反复强调的那样,即使现在是半夜也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他。

纠结了半晌,她还是决定早上再向他汇报。这样一来,就算他再怎么责怪汇报不及时也是冲自己,总比让他在半夜被这种消息搅起一强愤怒,从而失去不多的休息机会要好得多。做完这个决定,她凭借着残存的一点意识定好了六点二十分的闹钟,手指刚完成滑动,手机就从手上滑落到桌面,整个上身也如断了线的木偶般,跟着坠到桌上,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早晨七点二十五分,宋羽就已经到了办公室,开始进行萧总日程的调整确认等准备工作,当然也包括备好冰水之类的琐碎事宜。七点五十分,连萧总的专座都在宋羽的教唆下屏息就位,只等看似消瘦的萧主子在八点左右驾临,赏自己69公斤的压力。

果然,八点差两分的时候,宋羽便远远看到身披灰色西服外套的萧总向这边走来。她隐约觉出萧总心里似乎没比自己轻松多少,连员工们向他问好时象征性的点头示意都免了。想到自己要告诉他的事,宋羽竟无端萌生了些许罪恶感。

二十分钟后,宋羽不佳的预感得到了印证——听完自己的调查发现,一向不露声色的萧总脸上居然透着难掩的阴郁,眉心挑起一丝轻蔑,稍显狭长的眼似乎瞬间丧失了往日那般夹带笑意的能力,仅存一道凛冽的光,隐约透着宋羽从未见过的凶狠,像是半世寻仇的人终于发现了宿敌的方位。

萧潭的唇几乎未动,一句阴冷的诘问从齿间挤出,“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这样音量很小却着实瘆人的声音和那样的目光一起突然击向宋羽,她连腿都软了,努力让8厘米的细鞋跟立稳,看着地面小心地应声,但刚说出一个“我”字就被截断了。

“怎么,你凭自己的专业认知判定我再三强调就是闲得无聊吗?”萧潭眼里收回了些杀意,但话音里淡漠的讥讽已让宋羽打了个冷颤。

不过没等宋羽缓过神来,清楚此时多说无益的萧潭便就此打住,一下跳入了正题,但他说话时看着宋羽左后方的墙角,像是自言自语,“光从他们对这个电话的防范就能看出,绝对有问题。苏远……”萧潭扣在桌面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掌心。

“……是啊,很有可能是苏远的助理通过电话通知司机在那个时间点出发,刚好控制在弯道处撞车……那他们可能早就盯上刘强了,而且,如果不是那个司机稍微打偏了方向,刘强的车应该会被撞下去。对了萧总,您……方不方便把刘强的手机再给我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被追踪的痕迹之类的。”宋羽说得小心翼翼。

萧潭默然不语,左手没动,手指仍蜷起掩住左唇,右手直接开了抽屉的锁,伸长了手臂把手机递给宋羽。宋羽双手接过来,没有碰到他修长的手指。

“但现在这也都是咱们的猜测,我还得再去找证据,不然也不好轻举妄动。我也着急,但咱们还是谨慎点好。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尽快。”

“咱们是谁?”萧潭放下左手,头向后一倾,以仰角直勾勾地看着宋羽,幽幽地飘出一句。

宋羽一愣,自知失言,怕是刚才被萧总的动作晃了神,说话又没过脑子。

萧潭倒像是对宋羽的尴尬毫不在意,马上接着说道:“如果苏远真的让这个司机去送命,司机的家人一定会得到好处。不一定就是钱,各种可能性你都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还有,你听着。”

宋羽抬起头迎向那于她有如磁铁的面孔,可收到的却是冰刀般的眼神和话语:“如果你下次再不及时汇报,马上辞职。”

萧潭说话时甚至没有看宋羽。话音一落,他的注意力便移至了电脑屏幕上。

最初的一刻,宋羽怀疑自己听错了,深棕色的瞳孔对着萧潭的方向在大眼睛里骤缩,然而无尽的冷漠就这样从他身上漫出来,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连带着最后的幻想都被轻而易举地吞没,面对即将溺亡的命运却了无挣扎的心力。她在萧潭眼里看见了微渺更甚于蝼蚁的自己——蝼蚁还有资格劳他费力轻捻,而她……一旦无用了,只有自动消失才算知趣。

她忽然感到头疼欲裂,猛地转身想要逃离,却差点失去了重心,还好用右腿支撑住了身体。她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双手把刘强的手机抓在胸前,赌气般地几个箭步就出了门。门一关上,她就猝不及防地体会了天旋地转的定义,只得弯腰扶着墙,几秒后才勉强感到有些温暖的血液回到脑中,几乎是踉跄着移到自己的位置上重重地跌坐下去。

宋羽的种种反应,门里的萧潭并不是毫无察觉,只是刚才和宋羽对话的十几分钟内,明明一切尚欠核证,仇恨却已将他勒得越来越紧,直至最后,仿佛身上的每一块骨骼都凭空生出许多尖刺,在他体内搅动出复仇的激流,伴随着愈加难耐的折磨涌入全身的血液中。

苏远。

他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十余年前的事,本就在他心里点燃了一团凶残的毒火。长久以来,他一直将其禁锢于胸、忍耐着那钻心的灼热。刘强是唯一能够窥见那火光和他的痛楚的人,甚至屡屡用他所不熟悉的力量让他相信,他的生命里并不只有折磨,他也可以不必孤军奋战。但当这个不知不觉闯入他心间最柔软处的人身遭不测,他所有坚定的隐忍和抵抗忽于顷刻间溃不成军,□□和灵魂都没入了被掀出熯天之势的火海,要被疼痛生生撕裂。

但他还坚持着——他必须坚持,直到他找出真相,直到背后的人付出代价。

宋羽的工位以三面不透明的隔板环起,开口朝向萧潭办公室的门,起身向左走几步便可到达门前。这个算是总裁办的区域和外面的投资部办公区并没有明显分隔,只是改装时撤了最接近这边的两排工位,不过现在,宋羽距离最近的一排办公桌也只有五六米而已。

凭借着一抻脖子就能看见总裁办公室的地理位置和早已养成的偷瞄习惯,投资部经理文阳在宋羽从萧潭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文经理算是公司里和宋羽走得最近的人,虽然以堂堂仪表和一派干练作风吸引了不少小姑娘,却一直单着身,也没和别的女同事有什么工作以外的来往,只偶尔约宋羽吃个饭、健个身,但由于彼此太忙,次数越来越少。

文阳大致瞧见了宋羽从未有过的孱弱姿态,满心疑虑,赶忙从抽屉里拿了两块加班专用巧克力起身过去。行至跟前,他并未直接闯入隔间,只是轻敲隔板——以他对宋羽的了解,她一定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虚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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