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的一刹，文阳觉得他们就像一对错位的知己，对不同的人怀着同样的心思，又同样善于苦中作乐。她勇往直前，他也会义无反顾。】

宋羽看着浑身是伤的文阳，想碰又不敢碰，“谁干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小事，你别管。刚才我不知道是你，让你在下面站了那么久，冻着了吧？进来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文阳正欲转身，宋羽快速放下手上的东西，拉住他没受伤的左臂，“你去歇着，我自己来。”她抚着文阳慢慢走到沙发边，让他坐下。直到宋羽把门口的东西拿到桌上、倒了两杯温水，两人都再没说话。

宋羽转身把水递给文阳，“是不是石承栋干的？”

文阳看见，她脸上分明挂着泪。他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就是几个小混混。算我倒霉。你哭什么？能不能给我讨个吉利？”

文阳算不出，她的眼泪里有几分是真的关心自己，又有几分是替萧潭歉疚。

但可以肯定的是，后者的占比一定具有压倒性优势。

“很疼吧？”宋羽轻问。

“这算什么？”文阳正欲吹嘘，无奈认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经历，只好转过脸对着宋羽，“你看，他们特懂事，知道我靠脸吃饭，没打脸。”头顶缠了一圈绷带的文阳笑得阳光灿烂。

宋羽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可是这笑越明媚，她心里的阴翳就越令她窒息。她突然站起来，“我去找石承栋算账。”

“你根本证明不了是他！你去了能怎么样？让他再找人打你一顿？还是再去找萧总麻烦？”

宋羽听了果然怔住。她仍然背对着文阳，“那就让你这么白白挨打吗？”

“不白挨打啊。给你一个为哥们儿我服务的机会。”

“服务？”宋羽转身，抱臂看着一脸坏笑的文阳，“请问您要怎么服务？”

“首先，把眼泪擦干净了。要是你到我家就想表演伤心落泪，那您还是省省吧。哭得好看也就算了，您自己照照镜子，实在膈应人。”

宋羽瞪了他一眼，从桌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小心翼翼地不让眼线晕开。

“然后呢，你这袋子里装的是好酒吧？够意思，给爷倒上。”

“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还喝酒？不要命了？不行。”

“没那么娇气。也不知道电话里是谁说的要找我喝一杯。”

“不行。你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碰酒。不过我既然把酒拿来了，我喝。你看着我喝。”没等文阳抗议，宋羽就去找出开瓶器和两个酒杯，然后打开冰箱翻出瓶雪碧，一起拿了过来。

“还真当自己家了，不错。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在哪？”

“你放东西的地方全都符合常理。关键是，我聪明。”宋羽把红酒打开，倒了一杯红酒一杯雪碧，然后把那杯酒拿到文阳面前晃了晃，“你闻闻，是不是好酒？”

文阳深吸一口气，“好像很不错。”

“那当然，这可是我的珍藏。可惜今天你没这个口福了。”

“对了，你不是一向讲究吗？怎么不拿醒酒器？就在酒杯旁边那个柜子里。”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宋羽垂下眼，看着手中流转的深红色液体，很扫兴地想到了血。她把杯子放下，“我们别在这喝。中秋节，得给月亮一个面子。去阳台吧。”她利落地把两张椅子和一张小圆桌搬到阳台，在桌上，摆好酒水后过去扶文阳。

文阳享受着搀扶，跛着腿边走边问，“你拿来的另一个袋子里是什么？”

“哦对了，月饼。萧总特意给你的。我去拿过来，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