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柳奚见拿着一本书册坐在书案勾划,头上的凤头钗随着幅度微微摆动,萧云这时走了进来,道声“母后”,柳奚见停下笔,朝她笑着道:“云澜来啦,正好,柏春去把参汤端来”,柏春福了身道“是”。
柳奚见瞧着萧云,道:“上午的事母后听说了,丽妃也就会耍耍嘴皮子,你不用担心。”话毕又感叹道:“这次落水后总觉得你成熟不少,这次面对丽妃还手的不错,果然是长大了。”萧云佯装得意的道:“那当然,总跟在母后身边,也学得您几分风范啦”柳奚见见她这娇俏的小模样忍不住一笑,“你呀,惯会讨母后开心”。
这时柏儿端着参汤回来了,萧云接过碗道:“谢谢柏姐姐”,柏春侧过身道:“皇后娘娘嘱咐熬的,一上午都热三趟了,就等着公主来呢。”萧云饮下参汤,汤中含有一股熟悉的药香,应是补气血的,母后待自己向来是润雨细无声的温和,萧云心里一暖,道“多谢母后”。
柳奚见一笑,道:“最近你父皇和母后商量了下,准备为你挑选几个伴读,日后一同到上书房读书,你看如何?”
萧云上辈子就在上书房读的书,不打算再重新学一次,再说她也不想一直拘在宫里,果断地道:“母后,儿臣打算去国子监。”柳奚见一愣,皱眉道:“胡闹,哪有公主不在上书房读书,跑去国子监的。”萧云却很坚定地道:“大臣的子女多在国子监就读,母后少时也曾在国子监读过书,可见其有特别之处,儿臣也想去见识一番,求母后成全。”“可云澜,你要知道,国子监里不仅有各个大臣之女,还有那些地方藩王送来的世子和小姐,母后怕你会被人利用,而且你是公主,如何能天天出宫。”
自己的身份的确是一个问题,但萧云也有解决的办法,凑近柳奚见的耳边低语,柳奚见听了,面色逐渐从凝重变得犹豫,最后有些动摇地道:“这个法子也不是不行”“那母后就是同意了”萧云俏皮地道,柳奚见还是有些不赞同,只是不忍打击萧云的那份执着,“你这孩子,主意一个一个的,让母后再想想。”萧云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期待地望着柳奚见,惹得柳奚见越发无奈,“你总要让本宫同皇上商议一下。”好吧,父皇那里的确是个难关,萧云道:“那儿臣就先告退了,父皇那里,母后一定要帮儿臣啊。”柳奚见点点头,终于送走这丫头后不免有些苦恼。
“你说,本宫要不要让她去呢?”,柏春正在收拾茶盏,闻言道:“此事是难办,您若是不同意,小公主必定要闹,若是同意了,定是要做各种准备。不过奴婢觉着依着皇上性子,多半是会同意的。” 柳奚见眉心微动,已有所决断。
萧云决定去国子监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思虑好的,首先便是因为国子监里的人员复杂且多,她既可以通过那些大臣的子女了解其父的秉性,也可以收拢人才为己用,更关键的是,她想观察那些藩王之子,珉朝有三藩,北境,江东和南安,三位藩王当初都是跟随元帝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对萧氏衷心耿耿,只是世袭罔替,藩王的位子传到现在,谁也说不准这些人会不会有异动。萧云暂也不打算做什么,她没那么大志向,这些都是皇帝才该烦忧的事,她只是觉得多了解一些这些人总比一无所知要安全得多,她不想再当个天真无知的妇人,永远困居于后宫。
不过,当务之急,萧云觉得应该找到自己的那位贴心得力大宫女——秋瑾,秋瑾不是宫人出身,当初是自己有次去柳府做客,觉得饭菜很合心意,便要了厨娘回去,那个厨娘便是后来的秋瑾,看来自己得出一次宫去柳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