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没有名字,名字是张勇取的,叫竹山。不愧是竹山,竹林一片接着一片,苏姝一边百度,一边寻寻觅觅。
做竹编要用紫竹和慈竹,尤其是慈竹,用途广泛,秆纤维韧性强,节稀筒长,是竹编工艺品的上乘材料,可劈篾编结竹器,亦可用于简陋建筑物的竹筑墙,以及利用其竹筋和拌石灰粉刷墙壁;蘀鞘可作缝制布底鞋的填充物,这些都是百度上面的答案。
“老母,你看看这图片,这一片应该就是慈竹。网上说,这个适合做竹篾和竹编,咱们就砍这个。”
陈燕握着斧子,抬头看着高大的慈竹,再对比一下百度图片,应该就是同一个品种。网络真的太神奇了,陈燕不由感叹。
母女俩都没有砍树,缺乏技巧。偏偏慈竹又长得高,主干部分大概是七八米高,直径四五厘米的样子。东一斧子,西一榔头,竹子倒是好砍,就是好几次差点砸到自己。
一棵竹子能做多少竹编,百度上没有找到答案,只能随便砍上四棵。母女俩人扛不动,一人拖着两棵竹子朝茅屋走。磕磕绊绊,倒是也不累。
回到小院时,天已黑。照明全靠灶台里面的火,又是一锅鱼,正热着呢,而苏姝随便捞了几块,陈燕又把鱼头夹给女儿,苏姝爱吃鱼头。
加了鱼香草,不仅去腥,还提色提香。苏姝呼噜呼噜,一碗鲜美的鱼肉就下肚了,这种野生的江团鱼,比起饲料喂养的鱼有劲道,肉也更好吃。
张勇说他吃过了,早早地躺上床,却也没有被放过。陈燕敲了敲门,进入里屋:“小张啊,是这样子的。大姨今天砍了点竹子,打算做成竹编。我和我女儿啊,手生,做不了竹编,恐怕这事啊,还得靠你帮忙啊!”
陈燕表达能力好,张勇听明白了,反正他断的是腿,又不是手,做个竹编还是会的。也就答应了,还得图苏姝母女给他送终呢。
说到送终啊,张勇感觉自己太坚强了,不仅没有死,在苏姝母女的折磨下,他竟然已经下地干活了。之前,哪怕去茅厕,都是云娘扶他去的,而陈燕,顶多给他递拐棍,哎。
就这样说定了,各自回房休息。
看着这张一米二的小床,苏姝申请:“老母,啥时候再买间床吧。呃呃,估计也买不到,那就想办法做一张。”
挑水、砍柴、做饭、捉鱼、捕猎、做床,建房子等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劳动力真是不够。马克思说,劳动是产生价值的唯一源泉。苏姝和陈燕要想在周朝过上殷实的日子,肯定要请人帮忙。
“老母,你啥时候去给张勇说说,接他老婆孩子回来吧,没什么人比她们更合适了。”苏姝越想越多。
陈燕有点迟疑:“小姝,我们要在竹山住多久呀?倘如黄云娘她们回来了,我们一走,她们要再想回娘家,只怕也难得回去了。”
苏姝咬着嘴唇:“那不能咱们,带着她们一起搬走吗?”凭苏姝的眼界能力,给他们点帮助,她们也能活得下来吧。看张勇这个样子,是死不了的,还多少能帮着做点活,小山也已经九岁了,再熬几年就是能担起责任的男人。
苏姝不认为自己是圣母,她只是不能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眼前,更何况,张勇一家,也算是救了她们的命。她们已经那么拮据了,那晚还想着给她们母女打碗饭的人。
陈燕仰着头,长吁一口气:“闺女啊,这里不比我们那里,我们那里真是最好的社会了。这年纪,比我们那里的以前,还要穷,过日子难得很。没有地,没有房,我们就算能帮她们,也帮不了一辈子。”
陈燕感概,女儿们这一辈日子很好过,至少吃得饱饭穿得上衣。
但苏姝可能就不这样想,90后这一代的社会压力,是前所未有的重,哪怕像苏姝这种博士,在别人看来,是很厉害的,以后日子是很好过的。但是她们也真的很累,现代人的累和疲惫,大部分来源于竞争。
看起来,我们是比以前日子好过多了,但是我们必须要争取的东西也变多了。房子,教育,医疗,哪怕人们不想争,也得被推着争,因为我们上有父母下有后代,还有各自的社会责任,这些是我们所要去承担的。苏姝对这样的生活感觉到厌倦,哪怕她还在学校这个象牙塔,可是顶多两年之后,也会走上工作岗位,面临这些问题。
苏姝思考一下,便也能理解母亲的想法,说得有道理。她不敢保证,张勇一家出去后能过得好,不能打保证的事情,不能轻易拖别人下水。
那这农活怎么办呢?而且照顾张勇这事,也已经应承下来了。苏姝看来,现代人,几乎没有因为断腿死亡的。现在看来,张勇是死不了的,那以后就更不可能死,当然前提是能够吃饱饭。
“老母,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想听吗?嘿嘿。”苏姝笑得猥琐。
陈燕眼皮一跳,这又出什么幺蛾子?
“反正咱们也要照顾张勇,不然啊,咱们就在这里住上个五年,这样就把黄云娘她们叫回来。五年之后,是走是留,再做打算。老母,你觉得嘞?”苏姝越想,越觉得可行。
“我们再重新盖个属于我们的房子,尽量离张勇家近一点,安全性高。然后,我们打猎,去换点鸡鸭鹅养着,张勇和云娘负责手工活、挑水和做饭这些杂务,小孩子就帮忙喂点鸡什么的。”两家一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