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所经过的一个监控死角，他刚解决掉转角的另一个监控器，转身就见到一个黑发乖巧的女孩儿突然出现在这里，蝙蝠侠一眼认出了那是吉娅，那一双清透的绿色眼眸更深处藏着的东西太过熟悉，压住了本能想掷出蝙蝠镖的条件反射。

蝙蝠侠只是沉默着，然后丢过去一个耳麦，他再次纵身离开。

潮汐时掀起的海浪在精神上冲刷，清凉碧蓝的海天之间薄云残月，壮阔浩瀚的场景下，他实在太过微渺。他衣襟上别着一朵娇嫩艳丽的蔷薇，他只能握住它，最后与它一起被扑来的巨大海浪卷入海底下，满目蔚蓝，不见天光。

所有不能出口的话语凝成淡淡一句，他依然完美藏住了自己波动的心绪，丝毫异样都没有露出，连陪伴他几十年、最熟悉他的阿尔弗雷德都不能觉察。

在越靠近监控室的一个拐角处，吉娅遭遇了一队五人戴小丑面具的男孩儿们，这群男孩子们高大、凶狠、还丑陋，两方对望的时候，看着对面一个人将要抬起枪，吉娅握着木鼓槌的爪蠢蠢欲动，率先选择敲起锣鼓来。

清脆又仿佛带点儿调皮的五声击鼓声响后，地上又倒了一片人，吉娅在这时候就很有兴致和乐趣，他们的手脚是缠在一起然后硬生生扭断的，所以这时候模样就很有些怪异，大概程度就是……看着就令人手软脚软、神经都很疼的模样。

他们是一瞬间就直接疼昏了过去，所以没有发出惨叫声，吉娅围着他们瞅了瞅，再细微微慢悠悠敲着花鼓，像是玩乐一般，五个人的手腕骨都被碾碎，然而一个都没醒，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只是吉娅觉得要去见小丑，戴个小丑面具也不错？于是愉快摘了其中一人的面具，胡乱一爪扣在自己脸上，虽然这个面具质材是很差，但是做个纪念品还行。

也就这么再戳着地图找去小丑，即便是能够一指头戳到他面前，但是吧，这是个仪式感，一定要自己去找才行。

吉娅比蝙蝠侠还要早找到小丑，她倚在门边，扒着门往里看，朝那个绿头发紫西装审美很棒帅气无比的男人挥了挥小爪爪，“嗨~我是吉娅。”

他，真的，超帅！！！

完美戳中了吉娅的点。

小丑在听到点儿脚步声的时候就知道有人来了，然而一时没发现是这么小的小姑娘，她竟然还戴着简陋的小丑面具，这遮住了她整张脸，然而从身形来看，年纪再怎样都不会很大。

蝙蝠侠还没来，小丑来了兴致，把椅子转过来，低头挑眉打量了一下她，绿色眼眸里意味不明，很习惯性地撇下嘴，勾起一个平淡也不疯癫的弧度，没什么别的态度，就是冲人招招手：“过来。”

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嘛？！

吉娅就很欢快地蹭了过去，扒在他椅子扶手上，眼神直勾勾看着他。

面对这样直白的欢喜，小丑：？

像是嗤笑了下，小丑慢条斯理地把小刀塞回自己西装里面的衣袋里，□□也放在膝盖上，两手交错搭成塔形，大拇指相对，然后饶有兴趣看着她，“你怎么，嗯……”

小丑是不会问她为什么不怕他的，最后他问：“你想交换我的名字吗？”

吉娅这时候正想慢慢去够他西装的一边衣角，一下收回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疯狂点头，“Yes！”

然而点头的动作过于猛烈，面具一下磕在了椅子的不锈钢扶手上，吉娅：？一时被撞得有点懵，然后就一只戴着深色皮手套的手伸过来拿掉了她的面具。

吉娅没在意小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只是冲面具伸手，喵喵冲人叫，“纪念品！”

可小丑看着她的眼眸猛地一沉，随后慢慢笑起来，眯起眼，舌头顶上牙根，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大丽花。”他认出她了。小丑在很多地方、无数个人的眼里看到过她，只不过那时候她是疯狂而扭曲的，身上每一寸都叫嚣着怨恨和怒火，她是从一切疯癫与怪诞之中生出的怪物，是比黑暗更深沉的存在。

吉娅：？有个屁的大丽花，她是樱花小仙子。

这个眼神的意味太明确，小丑看到竟然笑了起来，然而沉默了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一些更有趣的事，之后神情一松，就把一些阴冷的、晦涩的东西从那眼眸里划去。

小丑其实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小丑面具，随手丢开了，扯着嘴角问她，“当做纪念品？它不好，小丑扑克牌要吗？”

丢了面具能捡扑克？这很好啊，尤其一个是烂大街而另一个是小丑专属的，吉娅眼眸里光芒一点点亮了起来，急忙点头，“要！”

然后她还没看清小丑的动作，就一张扑克牌怼上了脑门儿，他凑过来，血红的嘴唇擦着她耳边淡淡出声，“I’m Joker”交换名字。

然后‘砰’一声门响，吉娅/小丑纷纷抬头：？大蝙蝠/小蝙蝠来了。

Nice.

两双相似的绿色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蝙蝠侠，一双诡谲中带着难以言说的癫狂，然而另一双眼里充满了生机……他没有轻举妄动。

在蝙蝠侠的注视下，小丑舔了下嘴唇，然后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讥嘲的笑，他离面前的女孩儿靠得是那么近，甚至一根食指头都隔着张扑克牌摁在她的额头上，而女孩儿没有任何防备和警戒，神色里都是欢喜好奇。

小丑还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就看到蝙蝠侠的手按在了腰带上，“奥，小蝙蝠，你可真没幽默感。”

自诩有幽默感的小丑耸了下肩，索性那只手就放在吉娅的头上，缓慢揉了揉，“咱们的宝贝儿吉娅有这么可爱，不是吗？”

可能是看蝙蝠侠的忍耐到了极限，他骤然大笑出声，收手后从西装里边的衣兜里掏出什么丢在了吉娅的怀里，而自己站起身，拿起了放在监控台一边的撬棍，一步步朝蝙蝠侠走去。

“怎么，今天的戏剧还没开场，亲爱的小蝙蝠你来得太早，可是打扰了我的兴致呢。”小丑说着，脸上也是真的很不开心，可他停在蝙蝠侠的面前，再次裂开嘴角，“但我也另准备了一份礼物，我觉得，嗯，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