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赵政看到了皇后的书几上摆着一把琴,眼熟得很,走进一看,居然是自己早上刚赏给林织馨的绕梁琴。
“这是怎么回事。”
李萱一看机会来了,立马吹起了耳边风,“今天早上御花园结束后,林嫔仪说这把琴没有灵性,弹着硌手,便把它送给了臣妾。”
赵政听了大怒,“她这是嫌琴硌手还是嫌朕膈应,不识好歹的女人。”
“皇上,林嫔仪并非有意,些许是因为她平时用惯了其他的琴,才嫌这琴硌手的,请皇上恕罪。”
“哼,”赵政听了更加生气,一脚把琴踢翻,“来人,把这琴给朕烧了。”
旁边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地捡起琴,看了王德有一眼,王德有对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出去。
赵政气呼呼地走了,直奔林织馨的寝宫去。
王德有落后一步,交代小太监把琴收好才跟上去。
快走到华阳宫时,赵政突然停住了脚步,心里想,自己这么上赶着去找她论罪,看在林士先的面子上自己又不能对她怎么样,岂不是自找烦恼,越想越憋屈,掉头回到寝宫里发闷气。
连着几夜,赵政都没有去后宫就寝,把奏折都搬到了泰安殿,一直待在那里处理政事。
深秋的天气越发地冷,赵政被政事烦透了心,却又不能扔下不管,只好硬着头皮批奏折,想法子。
晚上夜色正浓,天气异常地冷,赵政满心担忧,房梁上跳下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跪在赵政案前献上一封书信。
赵政接过来看了一眼就烧了,问黑衣人,“李钰最近有什么动作?”
“他在准备狩冬之事,调动了不少士兵,恐怕要在冬猎时做什么手脚。”
“盯紧一点,有什么事虽然向我汇报,宋长安最近在做什么?军队训练得怎样了?”
“宋堂主最近在培养新的侍卫,准备冬至之后插入皇家御军,保护皇上的安全。川中两万精兵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但是任天行和李钰手里有四十万大军,若京都生变,怕来不及支援,所以还需要在皇宫安插侍卫,以便护皇上脱身。”
“无妨,我会让林士先安排好京都的兵防的,让宋长安专心帮我准备支援边防的物资。”赵政揉了揉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是。”张顺看出赵政的疲惫,心里暗暗自责,自从他入了玉龙堂,第一次接触赵政起,他就默默发誓,此生一定要护帝王周全,现在看着皇帝这副模样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退下吧。”
黑张顺慢慢起身,又看了一眼赵政,转身翻窗出去了。
赵政看着自己批好的折子,大半写着再议,边防催粮,西北战事败报连连,南阳王趁乱起兵,任天行却不肯出兵镇压,李钰还在谋划着狩冬起兵的事,实在让他看着心烦。
“小德子。”
王德有候在门外,听到赵政的呼唤,急忙推门进去,“皇上有何吩咐。”
“陪朕出去走走。”
王德有应了一声,给赵政披上披风,打着灯笼走在赵政前面开路。
“小德子,你陪着朕多少年了?”
“回皇上,小德子进宫那年皇上五岁,算算也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物是人非啊。”五岁的时候,没有李瑞,任天行还是那个宠着他的师父,转眼间,他们就站在了政权之争的对立面。
突然一阵琴声入耳,赵政才发觉自己走到了华阳宫外。站在外面听了一会琴声,王德有问道,“皇上,天色已晚,要不在华阳宫歇一晚?”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朕怕看了心更烦,回去吧。”
赵政刚提脚想走,华阳宫墙头上跳下来一只猫,赵政看着那猫在自己脚边嗅来嗅去,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干嘛了。
吱呀一声,宫女推开宫门走了出来,看见赵政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皇上,不知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
“皇上来得真巧,娘娘正在宫里弹琴呢。”
赵政知道宫女误会了,却也懒得解释,王德有趁机说道,“还不赶快进去通报。”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一路小跑进去,赵政这下不好再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林织馨闻讯赶出来接驾,“恭迎皇上圣驾。”
“起来吧,”看见林织馨只穿了个薄衣,赵政不禁皱起眉头,“怎么穿这么少。”
“屋里头暖和,臣妾不觉得冷。”
赵政刚解下披风想给她披上,听了她这话顿时有点生气,他这么多天不到华阳宫来,林织馨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作为皇帝跟一个妃子置气显得太小肚鸡肠了,赵政还是给她披上了披风,说道,“以后出门注意保暖。”
“小德子,传御膳房准备些点心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