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
不过,这隐隐的凶悍之气,的确有些瘆人。
沈谧摇了下头,然后走进客厅,用客房电话打给酒店。
褚沉见她问那边要酒精、纱布,紧绷的下颌线条微微松弛,不管怎么样,她是紧张自己的。
高级酒店的服务很好,何况是顶层套房的需求,几分钟就有人按响门铃,将东西送上了门。
褚沉看她拎来一个小药箱,“这下不怕别人看到你在这。”
沈谧淡道:“口说无凭。”
褚沉将她拉进了怀里,低头咬她的耳朵,“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沈谧推他坐上沙发,一边开箱拿酒精,一边说:“我下个月才公布离婚,这时候出新闻不好。”
褚沉盯着她的眼睛,“这时候相亲就不怕出新闻?”
“只是相亲而已。”
“而已?”
沈谧像是没注意到对方的音调,慢条斯理地帮他处理伤口,“等真定下来,也是几个月后了。”
话音未落,褚沉的嗓音彻底变调:“你还要和他定下来?”
“不一定,你别动,药水都洒了。”
“用不着管它。”
褚沉根本不在意那点小伤口,一下收回了手。
沈谧捏住了他的手腕,“别闹。”
褚沉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固定在自己怀里,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是我闹还是你闹,有了我还去相亲?你今天相的那个男人,能有我好?”
沈谧并没有想过比较这个。
褚海文已经过了爱玩的年纪,性格冷淡却稳定,很好沟通,能力良好,背景突出。
两家也乐见其成,说到底,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可以看出,他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而Mattia,俊美,招摇,强势,像头凶狠的狼。
即使不知道对方身份,也完全能从教育谈吐气质上,看得出他有着极好的出身。
他很好,让人沉迷,充满未知和风险,却带给她新鲜和刺激。
根本无需比较。
“你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太多不一样。
何必说破。
沈谧微微笑了笑,“Mattia,我们成熟一点。”
褚沉完全知道自己不成熟的时候有多疯狂,轻笑一声:“要是不成熟,你今天就完了。”
很轻的声音。
眼神却充满着侵略性,让人心跳加快。
沈谧迎着他的目光,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凌乱的头发,凌乱的一切,还有些光影的变形,不稳定不安全的模样。
单身毕竟是短暂的。
沈谧想了想,“不如,我们以后就别见了。”
话音未落,她的耳尖就传来一点刺痛,被狠咬了一口。
男人的声音如从深渊而来,让人无处可逃,冷得人头皮发麻,“你就这么满意他?想都别想。”
褚沉将她那些不想听的话,全部堵在了两人的唇齿之间,激烈地碰撞,仿佛一场侵略战。
从沙发滚到地毯。
有人不肯停,甚至不肯慢下来。
男人的眼中是深刻到可怕的执着,让人不寒而栗。
沈谧并没有看到,她只看到对方的手背上汩汩渗红,“Mattia,又流血了。”
可是身上的男人不肯放手,她只有用力咬了下去。
“唔。”
褚沉疼得松开了钳制,笑着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看向她的眼神深不见底。
“心真狠。”
沈谧当作没听到,继续拿过药箱,用酒精擦拭了一遍他受伤的地方。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下次小心一点。”
褚沉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和那微微扇动的睫毛,心底差点崩盘的怒火又莫名地被扇了下去。
一句话都不想说,怕打破眼前这美好的画面,中断她轻柔的动作。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心脏的位置涌入一股暖流。
沈谧上完药,拿热毛巾包住了他的手臂上其他红肿的地方。
“热敷能促进血液循环,会舒服些。”
褚沉唇角上扬,“你看着可不像是会照顾人的。”
沈谧收拾着医药箱,“以前读书的时候喜欢Safari,有点擦伤什么的,自己就处理了。”
“难怪你枪法不错。”
“没有你好。”
“一胜一负,你要是不服气,下次我们再来一场。”
褚沉从身后搂着她,不让她乱动,更不让她逃,撩她的头发、脸庞,脖颈,还有细细的腰身。
“我们来场室外的怎么样?”
明明说的是打枪,却在他暧昧的动作下,有了别的更刺激的联想。
真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发散体。
沈谧被他的手指顺得有些痒,推他,“老实些,你今晚手都这样了,就好好休息吧。”
褚沉听出她的意思,手臂骤然收紧,“你不是说要促进血液循环么,运动才最促进血液循环。”
沈谧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身上一轻,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被男人打捞在怀。
【抱的】动作幅度太大,她下意识搂住了他的脖子,【脖子在脖子上】“你——”
褚沉迈开长腿,向浴室走去。【洗澡】
“你最好别沾水……”
“那你帮我洗。”
【男主手受伤】
褚沉理所当然,重重地亲了她一口,“肯定很舒服。”
沈谧少被人差遣,对着他的厚脸皮轻骂:“混蛋。”
褚沉挑起眉,邪笑地将她的手拉了过去,【手举过头顶,在脖子以上】“应该是大混蛋。”
永远都自信满满。
也的确有他傲人的条件。
【男主天之骄子条件好】
招摇成这样子。
沈谧转开视线,有点无奈,唇边却带着笑。【嘴唇在脖子以上】
褚沉将她的脸掰了回来。
【两人眼睛对视,眼睛在脖子以上。】
两人四目相接的一瞬间,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火热的**……【眼睛亮晶晶的意思】
-
一切结束之后,褚沉将几乎晕过去的沈谧抱上了床。
他揽着怀里的人,哼着不知名的民谣,入迷地看着她渐渐睡过去的脸,恰到好处的鹅蛋脸型,线条圆滑,皮肤光白如瓷,饱满的额,尖尖的下巴,还有那永远高傲抿起的红唇。
褚沉在她额头用力亲了一口,“真不乖,居然想甩开我。”
大手如锁链般扣在她的腰间,轻轻地说:“宝贝儿,知道我等这天有多久了么,别做梦了。”
褚沉等到她呼吸平缓,完全睡着后,才从床上下来。
帮她掖好毯子,拿起手机走出了卧室。
“查出来没有?”
“少爷,哪有这么快啊。那毕竟是私事,也没大张旗鼓,现在只拿到最新的日程……”
褚沉一旦冷静下来,思路就无比清晰:“日程是不是有变动?”
菲力惊道:“对,您怎么知道,这周沈理事取消了几个工作安排,好像临时有私事处理。”
“从昨天开始?”
“对对对,您真是火眼金睛。”
褚沉稍一想,就能猜到这些私事都是给相亲让路。
看来昨晚,他的女朋友对别的男人很是动心,难怪一回来,就毫不犹豫地跟他说分开。
“继续查,查出来第一时间发给我。”
褚沉靠在落地窗前,深夜没有亮灯,屋内光线很暗,窗外的霓虹灯光几乎全黑了。
他的脸在这昏黄夜灯的映衬下,透着阴沉。
不过也就一瞬。
褚沉勾唇笑笑,并不消沉。
和他抢过东西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再多一个,横竖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他。
他又拨了个电话,这次直接拨到了纽约。
“Fernando,帮我做件事。”
-
次日天一亮,沈谧就被工作上的电话吵醒。
沈家在纽约的那间画廊有桩大生意,有个意大利富豪急于购入一幅Cy Twombly的画。
众所周知,这位已故艺术大师的作品曾拍出七千万美金的高价。
如果能促成,无疑是今年画廊最大的一笔交易,也是极漂亮的一笔交易。
沈谧几乎毫不犹豫地改了这周的所有日程,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为此让步。
吩咐道:“帮我订最近一班飞纽约的航班,我马上过去。”
沈谧刚刚挂断电话,就看到男人推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显然是刚晨浴完。
他揉着脸,身上都懒得擦干水,就这样懒洋洋地赤脚走了出来,带出一层浴室氤氲的热雾。
沈谧缓缓地侧开视线。
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喉。
“我要出差几天,现在得走了。”
褚沉边擦头发,边走了过去。
湿润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深深一吻,“我听到了。”
“嗯?”
“你要去纽约,刚好我也是。”
沈谧有点难以置信,“又这么巧?”
褚沉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着那柔软的唇瓣,“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沈谧推开他,微微蹙眉。
“Mattia,我已经怀疑你有我全部的日程了。”
褚沉面不改色心不跳,低笑了一声。
然后拿出手机上的班次亮给她看,“昨晚订的机票,你秘书手快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