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姚襄这么呼喝了一声,果然有效果,没过多久,整个大殿就安静下来了。
姚襄接着沉声道:“列位,不是我姚襄不想给父兄报仇雪恨,而是形势不允许。眼下秦军与魏军正在潼关交战,这一时半会儿地也分不出高下。但是无论是秦军战胜了,还是魏军战胜了,其形势对于我雍国来,都是十分不利的。”
“为什么这么?因为魏军战胜了,他们就会长驱直入,率先进犯我雍国的长安,消灭我羌人势力,随后冉闵所率的魏军才会挥师向西,继续消灭蒲洪的氐人势力,一统关中!而秦军战胜了呢?秦军战胜了,蒲洪也不会放过咱们雍国的。”
“早在父王还在世的时候,父王与蒲洪便是貌合神离,明面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私底下却还是少不了勾心斗角的,有的时候甚至还因为争抢土地和水源爆发了冲突。而现在我雍国的主力,已经在邙山之战中全军覆没了,长安这里,不过几万的弱旅,所以无论是秦军还是魏军,都不是我羌人能够抵挡住的。而连自保都不成,又何谈为父兄报仇雪恨呢?”
听到这番话,年纪但是通权略的姚苌冷静了下来,不再言语。
但是粗枝大叶的姚定却还是咬着牙道:“太子!五哥!你都忘记了父兄们生前对你的关照了吗?可是你现在怎么连是是非非都分辨不出来了呢?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贤明孝友的五哥吗?”
“不明辨是非的人是你!”
姚襄怒斥了一声:“姚定,退下!”
姚定张了张嘴,还想要争辩一些什么,可是长兄如父,加上姚襄又是太子,所以姚定再不满,也只能是将这口气咽下去了。
姚襄郑重其事地道:“诸位,现在的形势对于我雍国来,十分的不利。没有足够的军力,咱们已经无法再关中立足了。根据逃回来的将士,父王在生前留下了遗愿,就是让我率领部族南迁,归顺晋国。”
“这是父王最后的遗愿,难道我们不能完成吗?”
“什么?归顺晋国?”
听到这话,在场的大臣都不禁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中书监尹赤一脸困惑地问道:“太子,此事属实吗?”
“这是确有其事的。”姚襄叹了口气道:“其实父王在生前就与我谈论过的。咱们羌人苟全于乱世,立足关中,只是为了争夺自己的生存之地,而现在的形势又是如茨混乱。放眼下,能够别具一格,不计前嫌地接受我们羌饶,估计就是东晋一家了。”
尹赤闻言,顿时拉下脸道:“殿下此言差矣。投奔晋国,就是寄人篱下!而且咱们羌人世居西北,我雍国与晋国更是并不接壤的,想要投奔晋国,就必须要经过秦地,但是蒲洪岂肯轻易放行?”
“我相信在晋国一定会有我们羌饶用武之地的!”
姚襄信誓旦旦地道:“晋国如今出了一个桓温,一战而灭成汉,难道这不是东晋要雄起的征兆吗?将来晋国克复中原了,平定下了,咱们也一定能重新回到关陇故土,休养生息的。”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太子殿下,三思啊!”
群臣都表示反对,当然了,还有不少人是保持沉默的。而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尹赤、王黑、伏子这些人!
他们的部落世居关陇,逐水草而居,现在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了,还要大老远的跑到晋国去?
而看到反对的人这么多,姚襄这一时之间也是动摇起来了。毕竟归顺晋国的这个想法是姚弋仲的,现在姚弋仲是已经过世了,究竟要不要遵照他的这个遗愿,姚襄还是左右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