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容遗漏的流程。
谢栩道:“莘莘要是累了等下再睡,先跟哥哥把酒喝了好不好?”
说完便将酒杯倒了酒,递了过来。
顾莘莘只能接了杯子。
喝杯酒又叫合卺酒,双方以手臂相交面容相贴的姿势喝了这杯酒,寓意着两人携手成为夫妻,长长久久到白头。
酒已端上,顾莘莘喝下酒液,内心复杂程度再次加剧,无奈还是一口将酒干了。干完后将杯子撤下,正准备收回姿势,就见谢栩将她手中杯子接走,随即唇上一暖,他竟然直接贴了过来。
谢栩今儿高兴,原本在外面就喝了不少,进来喝了交杯酒后更是酒意熏然,跟顾莘莘再喝了交杯酒后,看顾莘莘小脸儿上染了淡淡酒色红晕,满是新嫁娘的妩媚秀美,内心欢喜再也忍不住。
心心念念的姑娘,终于嫁给了自己。
倒没有想要做过分的事,只是单纯的想吻一吻她。
原本只是想亲亲她被酒色渲染的脸,最后却被她涂着桃花般的口脂魅惑,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紧紧贴了一下后,他抬头看她,抚着她脸感叹:“我的新娘子真美。”
一声笑过,便伸手将顾莘莘搂到了自己怀里,又是一个吻落下。
酒意上涌,谢栩终究无法完全克制情绪,这个吻跟平日只贴着点到为止的不同,他将用唇舌探开了去,更深的吻她。
不能做太出格的举动,那就这样吧,能这最圆满的夜色里,深深吻一下他的新娘子,也是好的。
顾莘莘则是浑身僵住,推也不是,接受也不是。感受她浑身紧绷,谢栩抬头看她,不知是不是查出了什么异常。顾莘莘怕被看出来,只能低头假装:“哥哥……哥哥身上有酒味……”
谢栩见小姑娘抿着唇委屈巴巴的模样,真以为是抗拒自身的味道,便哄她:“哥哥今天太高兴了……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他平时鲜少沾酒,但多年心愿达成,今儿实在太欢喜,酒意在脾胃间蒸腾,情绪反而越发高涨,再度去亲吻顾莘莘。
手搂着她的腰,细细碎碎的吻蹭过她面颊,边吻边说:“莘莘,叫夫君……”
“说会永远陪着夫君哥哥……”
“莘莘答应哥哥,永远不离开哥哥……”
……
凌乱微带酒气的话语在顾莘莘耳畔弥漫,顾莘莘能感觉到谢栩有些醉了,但又格外欢欣。这与平时对外端凝威严的少年权臣形象截然不同。
他在吻她的脸与唇,手拆了她头上的发冠珠钗,又去吻她的发……零碎的吻与等不到她的回答,他似乎有些心急,再次追问:“莘莘答应哥哥……”
顾莘莘仍然不答。
他在要承诺,即便是醉了,还心心念念记着,可偏偏是她给不起的。
谢栩等了一会没等到回答,有些失落,不过他仍舍不得勉强顾莘莘,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退而求其次:“那莘莘就说喜欢哥哥吧,说你爱哥哥……”
顾莘莘闭了闭眼,想起自己先前在谢栩酒杯里的举动,最终缓缓地抱住亲吻她的男人:“莘莘……爱哥哥。”
“顾莘莘爱谢栩。”但这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无声补充。
但即便没有听到后一句,光只听到前面那句莘莘爱哥哥,谢栩便已欣喜满足,抬起头更深的吻她。
顾莘莘也抬起头,这一次没有任何退缩,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仿佛想将这一刻他的容颜记进脑海。
可惜,谢栩的动作还没有落下,身子便晃了晃,歪倒在床头上。
——他被顾莘莘的迷药迷晕了。
就在刚刚交杯酒的杯里,莘莘提前放了麻药,今晚林妩敢来这里接她,自然是备了不少神器,隐形衣、微型电.棍、空.气.枪、各式神器药丸……其实麻.药也带了的,万一搞不定对手将对手麻倒的打算,当然这种麻.药是徐清发明出来的,不仅功效比古代更好,且没有什么副作用,人只是睡几个小时就会醒来。
发觉谢栩归来,林妩跳窗出去前,担心顾莘莘独自留在屋里搞不定谢栩,便将身上带来神器都留在屋内关着嬷嬷的大衣柜里,备顾莘莘不时之需。顾莘莘则是趁谢栩进屋的前一瞬,飞速将麻.药放进交杯酒里的。
麻.药速度很快,人服用过后十来分钟就能失去意识,比如谢栩,他现在已失去意识。
顾莘莘起身从床上下来,下来之前,她将谢栩放平在床上,给他盖好了褥子。
然后她坐到案几前。
其实这时她应该趁谢栩昏迷抓紧时间走,但不知为何,脚步迟迟迈不动。
就像方才林妩刚冲进房间,要带她走时,她说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完。
哪里是没有交代完,明明是想临别前再看谢栩一眼。
一想自此分别,心里终是有不舍。
顾莘莘坐在桌子旁,打量着房间,房间虽被布置成喜房,但仍处处留着两人相处的印记。
记忆错误后,她在这里与他发生的点点滴滴,那桌前他曾经握着她的手带她写字,案几旁他陪她玩过幼稚的橡皮泥,衣架上挂着羊绒披风,带她外出看雪时他曾用它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外厅软榻上两个人曾偎依一起看烟火守岁,一抬头还能看到墙上挂的两幅字:“顾莘莘心仪谢栩。”“谢栩心仪顾莘莘。”
甚至仔细听后院里还能听见小黄稚嫩的叫声,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是这段庄园温情回忆的开始……
一幕幕记忆,有关她与他,他的好与他的爱,她的依恋与亲昵。
可现在,不得不离开。
不管是过去那与谢栩携手走过的风风雨雨的大姑娘顾莘莘,还是这四十天里,与哥哥相依相偎快乐的小丫头……都要告别了。
想起刚刚男人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向她求婚的姿态,还有方才醉后凌乱地请求她永远留下来的话语……顾莘莘紧闭上了眼,只觉心如刀割。
如果没有现实的拉扯,如果没有远方年迈至亲的重担与责任该多好……他一腔深情,她不至于无可回报。
静静想了一会,忽然她又站起身,走到床榻边。
像是做出了一个此生最大胆的决定,她猛地脱下了喜服外袍。
她再找不出什么可以回报的方式了。
他那般在乎她,若此生不能相守,不如……
回报也好,留个纪念也罢,都给他。
顾莘莘再没有任何犹豫,摸.上了床榻,翻坐到谢栩身上。
谢栩陷入了昏睡,她低下头去亲他。
有生之年,除开懵懵懂懂的小莘莘经历,她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他。
这一刻的心除了不舍,竟然有一些悲哀。
她低头亲向他,许是他今晚喝多了,又许是本身就经不起她的撩.拨,即便是在昏睡中,男人该有的反应还是有了。
顾莘莘看着房里紧锁的门窗,再拉下了床帷。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完全没经验,只凌乱地扒了谢栩的衣裳,然后照着过去看过的某些“教育片”坐了上去。
下一瞬痛得她倒吸气!靠……太痛了!比电视剧上形容的还痛!
顾莘莘忍痛看向谢栩,他在昏迷中,但似乎有些微感觉,表情有些微妙,紧闭的眉眼露出难以抑制的神态,手甚至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指尖,指尖紧紧与她交.缠。
大概就是这样吧……没有任何经验顾莘莘实在是痛得不行,又怕屋外林妩等太久,倒腾片刻后觉得差不多了,总算颤巍巍起身,飞速穿好衣服,颤着腿下来。
她将他盖好后离开了床,但仍没有走,而是再次来到案几前。
她将林妩放在衣柜里的“神器”全部拿出来,原本要带走到东西,隐身衣,电.棍,手.铳,特效药丸……全部留给他。
与他分离,是无可奈的选择,以后她不在他身边,再多风雨也不能与他一同担当,这些物件虽是徐清的,就当她自私一回,全部留给谢栩吧!屋后的人都被林妩解决了,想来她们不带隐身衣,也可以悄悄逃走……隐身衣等物在这个世界是难得的珍宝,留下来,对谢栩日后定有益处。
还有……她默默又扯下脖子上一块玉佩,这玉佩哪怕是记忆错乱也仍然贴身带着。它不仅是一块玉佩,更是顾莘莘商会会长、名下所有产业的玉牌印章,代表她个人在商界身份地位与权威,及她名下所有财产。最初离去时,她曾想将所有产业解散,可现在,她决定留给谢栩。
这是她这些年在古代辛苦打拼的成果,虽然放在太尉面前可能不值一提,但她多年辛苦积累的财富人脉与资源,谢栩好好利用的话,日后或许能成为一大助力。
如此,不管是人,还是财产或其它,她将自己所有尽付,只盼日后他能在这个世界平安顺利。
再见了谢栩。
我曾经在这个古代唯一真正爱过的人。
顾莘莘放下玉印,看了床上的人最后一眼,推开窗台悄悄翻了出去。
窗台附近,林妩正躲在某个隐蔽角落里等她,后院打晕的人尚未醒来,两人可趁机逃走。
见她出来,林妩略显兴奋的上前,压低声道:“终于搞定了,可以走了?”
顾莘莘抿唇点头。
林妩见姐妹搞定了,自然是高兴的,可想起方才房间里略显激烈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八卦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不会……”
刚刚她就躲在窗外,房里动静稍大点就听得到,她听见床摇动及某种略带暧昧的声音,于是她说:“靠,你该不会怒送一血了吧!离别炮吗?”伸出大拇指:“莘姐猛!”
顾莘莘面色大窘,怒送一血原本是游戏里的词,指双方游戏激战,第一个上去送人头的。但引申到男女关系上,可以称之为第一次,谁让女生头一次会流血呢……
话题太污,顾莘莘一把拽住林妩:“快走快走!”
绕过无人的小径,两个女人翻向院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