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半晌他才缓缓抬眼,嘴角噙着浅淡笑, “你这样倒是和从前一样。”
殷怀知道他说是自己现如今对他态度恶劣,可他觉得比起之前自己装那副模样, 现如今自己是真情实意觉得柳泽有病。
他喜欢自己,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到底有几分真心。
他觉得这甚至根本称不上喜欢,只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你什么时候才会放我走?”
柳泽没有说话,他脸上没有往常温和笑意,没什么表情,只静静地注视着他。
殷怀察觉到他身上传来淡淡酒味,心下一沉, 莫名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不要招惹他好,于是闭紧了嘴,打定主意不再问这些事。
“小怀。”
柳泽低唤出声,伸手摸了摸他头,掌下柔软发丝从指缝从划过。
“朕有时宁愿你迟一点醒来。”
“.......”
他手缓缓下移,落在殷怀唇上, 轻轻点了点,叹了口气。
“这张嘴我也希望有时候能安静一些。”
殷怀怒视着他,想要打开他作祟手,却被柳泽轻巧避开, 只见他重新直起身, 望了一眼外面。
“今晚朕在这里睡。”
殷怀一怔, 随即冷笑了几声, “休想。”
柳泽摇摇头, 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殷怀本来期望着柳泽只是随口一说, 可是当真看到他坐上自己床沿,开始慢条斯理解开衣衫襟扣时,不由踹了他几脚。
结果柳泽一伸手便捉住了自己乱蹬脚,望过来似是还笑了笑,温声安抚道:“别紧张,朕什么都不会做。”
殷怀一噎,心里嘀咕了声有病,然后就要挣脱他束缚,准备强撑着身子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柳泽微微蹙眉,按住了他。
殷怀冷哼了声,“与你无关。”
柳泽微微一笑,“你要去找殷誉北?”
“........”
见殷怀微微一怔,柳泽笑了笑,语气不明,“所以朕才觉得他碍眼。”
闻言殷怀皱着小脸,心里有了不好预感,神情警惕。
“你想做什么?”
“不是朕想做什么,是他想做什么。”
柳泽见殷怀神情依旧不放松,不动声色蹙了蹙眉,眼里多了着几分冷意。
“你就如此担心他吗?”
殷怀觉得莫名其妙:“他救了我命,你害了我命,我不担心他难道担心你吗?”
柳泽眸色一沉,嘴角紧抿,脸色有些难看。
殷怀道:“从前我还在位时,还觉得殷誉北是个疯子,可没想到他和你比起来,尚不及你万分之一。”
“外人有说你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也有说你说百年难遇贤明帝王,但是没有人知道你是个疯子,是个不折不扣疯子,还干过不少恶心事。”
被他这样怒气冲冲辱骂,柳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没有羞恼没有气愤,平静得有些吓人。
“说完了吗?”
“.......”
“说完了就躺下睡觉。”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了推殷怀,原来刚才殷怀越骂越激动,身子也半撑着坐了起来,只是姿势极古怪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