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世受皇恩,不忍见大汉破灭,更不忍见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六人齐声回道。
「呵呵,世受大汉皇恩,敢问诸位身居何等要职?」
姜尘真想笑,还世受皇恩,若非大汉国运已灭,需要这群大儒帮忙续命,他们能够得到重用。
六人沉默,显然在之前,处境不是很好。
「大汉天子仁德吗?」姜尘继续问道。
六人沉默片刻,这才有那年长者开口说道:「陛下只是贪财了些,好色了些,再加上喜欢胡闹……」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贪财好色,又喜欢胡闹,这不就是昏君吗?
「胡闹!」
「我看你才是胡闹。」
「齐桓公姜小白,他也贪财,他也好色,怎么他就成了春秋一霸?」
「贪财好色本没有错,哪个男人不贪财好色?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这是人之本性。」
「他错的,是亲小人远贤臣。」
「你们也错了,错的是见天子昏庸,而不规劝。」
姜尘毫不客气的朝六人指责道。
「我们劝了,朝中的文武大臣也全都劝了,可惜天子不听,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六人无奈的说道,要是劝说有用的话,大汉何至于沦落至此。
「只动嘴皮子有什么用,小孩胡闹,打一顿就是了。天子胡闹,同样的
道理,给他一点教训,好让他知道痛。」
「要是再不改,那就废了他,伊尹尚且可以流放太甲,霍光可以行废立之事,你们见天子昏庸,难道不能效仿吗?」
姜尘眼里可没有什么尊卑,在他眼里众生平等,平民为恶该死,那皇帝为恶更该死。
普通人能力有限,就算为恶,又能损害几人。可皇帝权力无边,一旦为恶,天下苍生都要受到影响。能力越大,为害的范围也就越大。
「使不得,使不得,我等身为臣子,岂能以下犯上,行那废立之事?那是权臣所为,非我等君子所为。」
六人连忙摇头,废立君王,这种事他们从未想过,主要是他们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还是很敬畏的,也就是姜尘前世,从小就被根植接班人的理念,这才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还不是顾及名声!这就是你们与圣人之间的差距,看不透虚名。」
「圣人的眼里只有苍生,倘若背负骂名,就能让苍生幸福,那圣人一定会去做,义无反顾,而不是像你们这般畏畏缩缩。」
姜尘嗤笑,现代的读书人,就是把名声看得太重,比命还重。在名声与生命之间,绝大多数人选择的肯定都是名声,而非性命。
同样的道理,皇帝昏庸,他们真的没办法换皇帝吗?
这里可是洪荒,只要愿意,有的是办法,只是顾忌名声不愿意做罢了,谁也不想背负骂名。
伊尹与霍光,无不是能臣,可他们死后,名声都不好,所有的功绩都被抹杀,就是因为他们触犯了统治者的权力。
后世的皇帝,哪个不怕身边的大臣学习伊尹与霍光,行那废立之事,将他给废了?正因为怕,才会不留余地的黑这二人,生怕后人学习他们。
「还是百姓太弱了,要是百姓能和你们世家一样,拥有着造反的能力,那这世间就不会出现昏君了。」
「你敢当昏君,我就敢造反,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送你去断头台。只有这样,皇帝才会害怕,知道小民不可欺。」
「同样的,百姓拥有造反的实力,也能让皇帝感觉到压力,从而不敢懈怠,勤勤勉勉的治理天下。」
「真以为当了皇帝,犯了罪就不会死了吗?真是笑话,皇帝这个身份,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做的不好,会生不如死的。」
「现在,你们六个,就给我写,把这些年大汉天子做的荒唐事,全都一一给我写下来。」
「百姓造反,无非是活不下去罢了,而他们为什么会活不下去?是大灾,还是大疫?都不是,是朝堂上的狗皇帝与狗官的错。」
「谁说镇压叛军就一定要派大军?把狗皇帝与狗官们杀了,并昭告天下,细数他们的罪过,再把他们的家产充公,变成粮食与土地分给百姓,信不信超过九成的叛军都会放下武器,成为良民?」
「至于剩下的坚持不投降的,那肯定是别有用心,心怀鬼测之辈。对付他们,无需仁慈,当以雷霆扫穴之势灭之。」
姜尘起身,说出了一番造反的言论。百姓就不能当顺民,太过听话容易不被人当成一回事。
就要时不时的闹上一场,让那些肉食者知道他们的权力来自何方。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做的太过分。
「王上,这使不得啊,杀了皇帝与官员,这朝廷谁来主持,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六人听到姜尘的话后,纷纷大吃一惊,连忙劝道。
但凡百姓造反,要么是派大军过去镇压,要么是派官员过去招安。哪有杀皇帝,杀大臣向百姓谢罪的。
天下从没有这样的道理。
没了皇帝与百
官,那朝廷还是朝廷吗?天下不就乱成了一锅粥。
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把百姓当成一回事。
要是把百姓换成世家,你看他们如何选,是保世家还是保皇帝?肯定是保世家,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
「呵,天下世家比之上古氏族如何?大汉皇帝比之先天神圣,妖族妖师又如何?」
姜尘冷笑,朝他们问道。
六人再次沉默,哪怕他们再能吹,也不敢说大汉世家可与上古氏族相媲美,那可是先贤后裔,传承了几百万年的大家族,早就与神明一般了,岂是世家可比的?
至于大汉天子,就更不可能与先天神圣相比了,完全没有可比性,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萤火比之日月。
「上古氏族我都能灭,先天神圣我都敢杀,你大汉,我灭不得?」
「儒道,就毁在你们的手里,目光从一族转移到一国,狭隘至此,如何能诞生圣人?也难怪当世儒道至于大儒了。」
「这天地间,没有谁是死不得的,更没有说离开谁,这天地它就不转了。」
「大汉天子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我倒要看看,我砍他一刀,他知不知道痛,会不会死!」
姜尘决心要快刀斩乱麻,尽快的平定九州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