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网上认识, 从网聊到奔现总共也就三个月,冯越家境一般,得知原主家里很有钱后, 经常找他借钱,借了就不还, 把小少爷当成自动提款机, 骗钱是认真,骗感情却十分敷衍, 俩人恋爱快一年, 别说上床, 连嘴都没亲过。
沈辞觉得,这人跟网络诈骗犯也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原主为什么喜欢他。
他后退一步, 跟“诈骗犯”保持距离:“是啊, 怎么了?”
“那……”冯越局促地搓了搓手, “要么, 我们分手吧?”
沈辞看着他, 心说自己要和秦抑结婚, 这冯越来找他, 居然都不问问为什么,也不挽留,上来就要跟他分手,倒像是骗钱骗够了,就要把他一脚踹开。
他垂了一下眼,再抬起时, 忽然乖巧地笑起来:“好呀。”
冯越见他答应分手, 立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大概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那个能耐跟秦少抢人。又生怕对方反悔似,脚底抹油就要溜之大吉:“那太好了,祝你们新婚愉快!”
“慢着,”沈辞叫住他,脸上表情忽然淡了,“分手可以,先把欠我六十万还回来。”
冯越身体一僵:“什……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欠过你钱?”
沈辞丝毫不意外他会耍赖不认账,从容不迫地掏出手机:“我这里有你跟我借钱聊天记录、录音以及转账记录,我能找到证据差不多有六十万,剩下找不到证据我就不计较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份上,利息我可以不要,我给你三个月时间,把本金全部还给我,我们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六十万对于原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钱,在他这里却是天文数字,别说六十万,就是六十块他也得要回来。
原主其实也不傻,不然不会在手机里备份这些证据,可他从小就性格懦弱,怕被渣男报复,也可能是真不缺钱,所以一直都没让渣男还。
冯越听完这话,登时脸色一变,边说边退后:“我……我没钱!”
说完,居然转身要跑。
沈辞肺部还有点疼,想徒步追上对方显然没有体力,眼看着六十万就要飞走,他忽然灵机一动,扬起声调:“冯先生真想好了吗?”
冯越果然脚步一停,沈辞继续说:“虽然沈家倒了,可我和秦少结婚,以后就是半个秦家人——招惹秦家人是什么下场,你该不会不清楚吧?”
他说这话时候,其实内心有些忐忑,虽然他确实要和秦抑结婚,但也仅仅是“要”,还没领证呢,他提前借了未婚夫威名,也不知道秦抑会不会生他气。
但为了六十万……算了,豁出去了。
冯越回过头来,那眼神又是惧怕又是愤怒,忽然他冷笑出声,像是破罐破摔地嘲讽道:“你该不会真以为你到了秦家会有好日子过吧?你未婚夫是个疯子,货真价实,这儿——有问题那种。”
他说着点了点自己太阳穴:“和疯子结婚,你还在沾沾自喜?他会一点一点把你折磨死,你就等着瞧吧。”
“那也不是你需要关心事情,”沈辞一歪头,“你只需要还钱,我想你一定不想尝尝秦少手段。”
他当然知道秦抑是个疯子,原著剧情都刻在他脑子里,还用得着别人提醒?
天才和疯子本来就是分不清界限。
冯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向来性子软弱小少爷居然支楞起来了,不怕他恐吓。
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怂,小少爷不怂,冯越自然怂了,他咬牙切齿:“你……你给我等着!”
沈辞目送他远去,冲他挥了挥手,轻声道:“拜拜。”
解决完了渣男,沈辞心情大好,拉开车门上了来接自己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神色古怪。
小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之前说让他和秦抑结婚,他明明差点吓哭,怎么现在反而一副很高兴样子,难道已经吓傻了?
沈辞被司机送回沈家,按照继母说,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收拾自己东西。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原主生母留给他项链被抢走了,但他现在没时间解决这件事,只能先到秦家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房间,没什么留恋地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沓钢琴谱。
原主曾经也是学过钢琴,但因为五音不全,怎么学都学不会,没两年就放弃了。这些钢琴谱是他学琴时留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扔,他忽然想起来,顺手捎上。
反正留在这里也只是一沓废纸。
沈辞把钢琴谱夹进文件夹里,提着行李箱就要出门,迎面碰上了给他送药继母,他冲阿姨道了声谢,对方借抱他动作,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告诉你爸我给过你钱。”
沈辞自然懂,他一抬头,看到原主生父正往他这边来。
沈父拍了拍他肩膀,一脸慈爱,语重心长地说:“小辞啊,虽然以后去了秦家,但也别忘了我们,有时间回来看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永远是我儿子。”
沈辞动作一顿。
来了,原著剧情!
小说里沈辞正是因为沈父这番话,误以为他真还疼爱自己,即便在秦家遭受了非人折磨,还依然惦记着回家。
可谁成想,当他终于回到家中那一天,等到却不是父亲爱护和安慰,而是被父亲逼迫着交出了身上所有钱,又把他赶回秦家。
从他被父亲以一纸协议许配出去那一天起,他就不再被当成亲骨肉看待,而是一个用来吸血工具人。
原主生父,和他自己那喝酒赌博家暴人渣父亲,都是一路货色,只怪他那时候太小,没能从人渣魔爪下逃脱,还连累母亲一起挨打。
他曾经幻想过,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机会,他一定想尽办法自保,绝不再被人渣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