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儿已经回到柳清痕身旁,而柳清痕只是瞥了曲儿一眼,继而将目光递了过来。
我与他视线对上,一阵风刮来,这清冷的感觉,不知道是风还是他的眼神。
若不是两日前问过他,恐怕此时此刻我还误以为他讨厌我呢。
我一腿曲着,歪着身子站着,勾出笑容,“柳公子,好久不见,你方才唤我作甚?”
柳清痕今日穿得是最平常的墨竹纹白衣,这样的他看起来儒雅,却更显得他难以亲近。
“无事。”他缓缓启唇,我读不懂他的意思。
“夫人呢?”
他的这个问题是抛给曲儿的。
曲儿看向我,我会意后立即笑了笑,“哎呀……温玉儿……”
“没问你。”柳清痕冷声道。
我尴尬闭嘴,这个柳清痕为什么总想让我难堪啊?待我不好,有什么好处呢?
“不是的。”曲儿连忙摇头,“太傅,温公子是夫人的哥哥,自是知道夫人在哪。”
我看着那小女孩为我尽力解释着,说话的声音极小,糯糯的,没有那股子刻板感了。
柳清痕这人古怪得很,他听着曲儿解释却面无表情,转身欲离去。
我想着他离开正好,现在最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冯伶,问个清楚,然后抓紧时间回来换回女装参加宴会。
我转身要离开,听到柳清痕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顿,回头看去,见他也看向我,我单挑眉表示“你想说什么”。
他又不理我,头扭了回去,继续走,倒是曲儿忧心着脸频频看向我。
我想真好,她还念着温玉儿,于是手作喇叭装轻声道:“放心吧。”
我找到冯伶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小湖畔。
冯伶脸上尽显憔悴,不知道最近除了婚事,又经历了啥。
“冯伶。”我上前拍了他的肩头,“你的婚事为何推迟到明年?”
冯伶轻轻舒一口气,低头看向我,“刘姑娘太小,急着不是什么好事。”
“遇到什么难事了?”我一点也不委婉地问道,反正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性格如何。
“温羽儿……”他涩涩地开口,“我,你上次让我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表情认真,倒是真吓到我了,我连忙问:“是什么?”
冯伶表情古怪,“当夜值班的人与接待的人发现从锣州县过来的官员奇怪的很,素未谋面,清瘦的很,面容如水玉,的确很好看。”
我听了心里一冷,“怕不是混进来的。”
冯伶表情更惊恐,“这男人有一种病态感,诡异得很,行事作风古怪得紧。”
我现在最怕的是温玉儿去的就是锣州县,能混进来的人本事势力小不了,光看冯伶那锁眉思考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多棘手了。
冯伶轻叹,“若你不提,我倒真不知道皇宫里冒出一个难以想象的坏人。”
我也无奈啊,谁让妹妹丢了呢,不得不确定方向去找。
“温羽儿,我需要谢谢你。”冯伶双眼晶亮亮的,双瞳仿若黑曜石一般。
我爽朗地挥挥手,“嗐。”
这件事不过就是我想找冯伶帮助,顺便查到的,他倒先谢谢我了,真觉得不好意思。
“温羽儿,你找这个人想干什么?”冯伶发问道,但是话里没有审视的意思。
我早就想好了回答的方式,所以没有尴尬的感觉。
“那晚宴会,有个从小相识的姑娘一眼就相中了他,碍于面子不敢询问,所以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我知京城中去参加宴会的男子,没有她所描述的,便想着是外县的,所以让你查看有没有符合要求的,好缩短范围。”
这谎话说得我脸不红气不喘,说完我就看冯伶表情。
这傻子认真地点点头,我觉得他是不是太单纯好骗了?
“如此,那……”
不待冯伶说完,预期祭祀的铃声敲响,该到灸望楼了。
我连忙向冯伶告辞,回到那个偏殿,还好,那个宫女的确去了马车拿衣服,现在衣服被搁在桌子上。
只是……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来,但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