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概问题,都被苏棠妆粗暴的一句“随便”,统统打发了。
龟公勉强觍着笑脸,将她们引入一间厢房。
三人将幕笠摘下,季如莺怯怯问道:“我们……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你且想想,你那未来夫君现下如何寻花问柳的,日后又将会如何待你这原配妻子的,你便不会良心不安了。”苏棠妆拍拍她手,宽慰道。
“可……可我终究是女子……”
季如莺绞着帕子,坐立不安。
“我们也不做什么,你怕甚。”苏棠妆说,“就当来见见世面,你先前与我说的时候,不也好奇的很吗?”
“我哪有!”季如莺矢口否认,红了脸。
这时厢房门又被人叩响,苏棠妆抬头说了句“进来”,先前离开的龟公推开门,三名清俊的公子端着儒雅的笑,走了进来。
三名公子围上她们,龟公笑盈盈又将门合上,退了出去。
“小姐是第一次来吗?”
一名青衣公子正要给苏青素倒茶,却被他抬手止住。
苏青素平静地问:“你们……可会招待男客?”
那青衣公子顿了顿,后笑道:“也是有的,不过不是我等,小姐放心,我们三人只——”
“若是招待男客,可是也在这栋楼中?”
苏青素敛眸,脸色瞧上去有些凉。
那公子手颤了颤,才说:“那自不会在这里,都是妈妈让人从这边选几个,送去男客那边的。”
“你是指,对面那栋楼?”
秀眉微挑,苏青素一身的沉静中透出丝戾气。
骇得青衣小倌背脊窜上一阵寒,竟有些怕这位姿容秀美的“小姐”。
他下意识地点了头,便见眼前的“小姐”脸色骤变,眼底都透着股吓人的阴沉。
半晌,苏青素才收回视线,沉默地一杯一杯喝茶。
青衣小倌想伺候“她”,又不敢,畏畏缩缩在一旁待着。
季如莺还是胆怯,脑袋埋得低低的,旁边的公子说什么,她都装听不见。
唯有苏棠妆却是混的如鱼得水,很快便跟身边的公子聊上了,言笑晏晏,气氛倒是融洽得很。
没多久,苏青素忽然起身,往门外去。
苏棠妆放了身旁俏公子给她递的酒,忙问道:“妹妹,你去哪儿?”
“如厕。”头也未回,苏青素开门出去。
屋中,季如莺悄悄抬头,小声对苏棠妆问道:“青素这真是要去如厕吗?”
苏棠妆端起酒,眨眨眼,茫然反问:“否则呢?”
“我瞧着青素这气势……”小手捂在嘴边,季如莺说,“像是去杀人!”
一声轻笑,自她身边响起,青衣公子含情脉脉地望着季如莺道:“小姐真是可爱。”
顿时,双颊爆红,季如莺又把脸深深地埋了下去,再也不敢抬起来。
苏棠妆端着酒杯,眯眼往门外望去,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或也……有这可能……
从女客这边楼宇,偷翻到男客那边。
苏青素还不知从何寻起,便见一半老徐娘对群姑娘们嚷嚷道:“各个的都机灵点,里头的三位非富即贵,你们若是能得了一人的青睐,便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凤凰可是指国母的,我等可不敢妄想。”一红衣小姑娘笑着打趣。
半老徐娘拿帕子呼了她一下,嗔道:“小蹄子,就你嘴多!徐家二少,秦家公子,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模样,你们就是捡了便宜还卖乖。”
“徐家二少可就算了吧。”那等纨绔,好看也不要,红衣小姑娘瘪瘪嘴,又挽上女人的胳膊,卖乖笑道,“那秦家公子,妈妈说的可是新任禁军统领,原先的秦侍郎?”
“是是是,既然知道了,等会儿……”
后头的话,苏青素没再注意了。
他转一思考,从袖中抽了方丝帕,遮在了脸上,悄悄垂头跟上了这一行姑娘们。
待到了厢房门口,他抬首一瞧,果真看见歌舞香艳的里头,坐着三人,而中间那人可不就是他要寻的人!
苏青素左右看看,见这一屋除了坐在她身侧的两男人,其他都是姑娘,心下方一宽,他手便被一人握上。
“又是你曲艳楼的新花样?戴着面巾来伺候,玩犹抱琵琶半遮面那套?”秦奉言抓住那只纤白的手,揉了揉,笑道,“那我倒要看看,这遮的会是什么天香国色。”
徐长玘听闻,望过去,只以为这是钱妈妈弄的新鲜把戏,笑笑便没在意。
翘腿斜坐,闲散看着歌舞的宫挽晨,本是懒得与他们搭茬,这回却也望了过去,也幸亏她这回看了眼。
一看了不得,吓得她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熟悉的目光,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段……
激得宫挽晨立即从椅子上坐直,随手将一正准备投怀送抱的舞女挥开,抓住了苏青素另一只手腕,在秦奉言将人拉入怀中之前,一把将人扯入了自己怀里抱住。
苏青素面上丝帕飞扬,眼看就要露出庐山正面目,宫挽晨当机立断,俯身吻上去,压住了他面上欲要飘起的丝帕。
隔着帕子吻住,两人对视着,眸中各执一词。
宫挽晨:你为何在这儿?
苏青素: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旁边的徐长玘与秦奉言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直接呆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们陛下虽姿态风流,狂妄不羁惯了,却极少亲近女人,如今竟然……直接吻上了?!
这遮面的小女子究竟有何能耐,能让他们陛下一见垂青?
二人抻着脖子想一探究竟,徐长玘想,若是弄明白了,这小女子到底哪处吸引他们家不近女色的陛下,日后编本书,专卖给那些倾慕陛下的京城贵女们,可真是发了!
私下替宫挽晨料理产业无数的徐长玘,心下粗略算了算,以为这必定是比经营曲艳楼、暖香阁、茶楼赌坊还赚钱的买卖!</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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