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接到诏书活着走出了刑部大牢。柏谦得知褚昭出狱特地前来接他,蒋岷秦枫为了避嫌没有同来。看着遍体鳞伤的褚昭,柏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埋怨与担心都一股脑的堵在心口,临了就剩下一句话:“没事就好。”
褚昭看着柏谦有气无力的打了声招呼:“修文,没想到你还会来接我。”
柏谦:“走吧!”
……
两个人又在京城逗留了两三个月,等褚昭把伤养了个七七八八之后,两个人的盘缠也用的所剩无几了。
两个人在离京之前特意去临风楼吃了顿饭,也算是相互践行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离别饭,践行酒本来就是强颜欢笑的时候。可柏谦这个家伙特别没有眼力劲偏偏那壶不开提那壶:“褚兄,可是打算一出长安就与小弟分道扬镳,直接回家乡?”
“是啊!不回家乡我又能去那里?再说朝廷的圣旨命我在家乡黎阳充三年吏役赎罪,我理应尽快回乡。”
“好,我正好与褚兄同行,也算是送你一程。”
“你又要去那里?回尉施不与我一路。”
柏谦挑眉一笑:“谁说我要回尉施了,我要去随阳,恰巧与你同路你别说你不路过随阳。”
褚昭出狱不久便听到了自己被逐出书院的消息,说不伤心是假的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难道真的要因为自己连累众人吗?
可今日从柏谦口中听到随阳二字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差点连累众多师兄弟不说,还因为我害的先生引咎辞职,我还有什么脸面回书院。”
“谁说我要回书院了,我去随阳是想向清扬师妹讨一杯酒喝。褚兄难道就不想再喝一杯苗离醉?”
褚昭苦笑一声:“我那一杯酒,就劳烦修文代饮吧!”
褚昭怎么可能听不懂,柏谦这是想借着喝酒的由头让他去见清扬,可他不想听懂。
柏谦也是点到为止见褚昭这番说辞,也不强求。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吃完了这顿饭,上路远行,在随阳分道。
柏谦只身一人进了随阳城,先去醉仙楼吃了碗面。看着店里跑前跑后的店小二猛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随阳就是在这个酒楼里吃的饭,当时自己闲的无聊好像还捉弄过这个能说会道的店小二。褚昭也是在这家店里遇见了裴清扬。可是现在……
一贯没心没肺的柏谦难得伤春悲秋了一回。
吃完饭柏谦果然说到做到,没进随阳书院的大门,他直截了当的去了裴府找裴沅。
裴沅看着柏谦上门拜访一脸淡定:“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回来怎么不去书院。”
“学生今日特意来拜访先生。”
“先生?柏谦你这句先生叫的是谁,是随阳书院的山长,还是裴沅。”
“柏谦,拜见师父。”柏谦躬身行礼。
“修文,老夫不打算收徒。你要想读书大可以回随阳书院,要想拜师书院里也有众多大儒。不要来找我,老夫怕误人子弟。”
“先生既然不肯收我为徒,自是因为柏谦资质鲁钝,修文知错。”柏谦一本正经的躬身行礼,“但柏谦希望先生能看在修文远道而来的份上能暂时收留我几天。”
“哈哈哈,老夫还没有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粗茶淡饭管够。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住下吧!”
柏谦:“多谢先生收留。”
“先别忙着谢我。”裴沅笑着冲柏谦摆了摆手,“你去问问清扬答不答应,一日三餐可是都要麻烦清扬的。”
“是,一会儿我就去求师妹收留。”柏谦笑答。
“这是谁要求我啊!”裴清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进门一见是柏谦裴清扬大大方方的敛袖一礼道:“柏兄。”
柏谦正色回礼:“师妹,这段时间就劳烦师妹了。”
“既然爹爹发了话,清扬自然不能赶客。不过小妹想请柏兄帮个忙。”裴清扬揶揄道。
“不知师妹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今年想多酿几坛酒,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请柏兄帮忙。”
“苗离醉?到时还望师妹能分我一坛。”
“那是自然,柏兄放心。”
“好了,你们俩慢慢聊,老夫先走了。”裴沅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瞪了柏谦一眼,“你小子不要太贪心,别忘了给老夫留两坛苗离醉。”
“爹爹放心,一定给您留着。”裴清扬接口道。
裴沅离开后裴清扬郑重的向柏谦行了一个大礼开口问道:“众如,现在怎么样了?还请柏兄实言相告。”
柏谦叹了口气:“朝廷的处置想必师妹已经知道了,褚兄现在正在回黎阳的路上。”
“路过随阳,他也不想来见我一面吗?”裴清扬轻声道。
“师妹,我想多句嘴,替众如求个情。希望你不要怪他这次不来见你,也许他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