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从安看戏的模样做的太过明显,这些妃嫔渐渐止住了哭泣,也不知是谁打头,竟提出要皇后多让出些恩宠来,最好,给各宫按照位份排个日程出来。
从安有些纳闷的看着这些妃嫔,难不成之前萧允辰做‘皇后’时对她们太好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话说出口,这些妃嫔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件事自打皇后专宠以来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在皇后面前提,可每次都被皇后给惩戒一番。
只是这么许久不曾见皇后,之前被罚的阴影又散去不少。再说了,万一哪天皇后娘娘一个不耐烦就答应了呢?
“许久不见,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从安无奈的摇头“皇上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要去哪本宫可管不着。”
可是,前段时间皇上邀风常在在御花园赏月,您老人家不是提着剑就跟过去了吗?
下面的妃嫔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嘀咕。
气的原本就有些自闭的风常在许久都不曾出门,就连此次请安也称病告假。
“小主,咱们此番告假不去真的可以吗?”崇云楼中,伺候风常在的小宫女有些担心的说。
“去做什么?”风常在捧着书目不斜视的回答“去了也是给人当枪使。”
“可万一要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该如何是好?”小宫女还是有些担心。
风常在想了想道:“总比在娘娘宫里被逼着站队强吧?”
她要是选择了皇后娘娘,只怕剩下的那些妃嫔要将她活剥了,要是选择和那些妃嫔一齐对抗娘娘,那就是去当炮灰呀。
“算了,今早叫你采的桂花呢?可洗好了?”
皇后娘娘那边,还是弄些好吃的送去算今日告假的赔礼罢。
苟从忠坐在帅帐中,只觉着头疼。
欧阳少征端着两盘包子溜达进来用一种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身后还跟着端着米粥的周岚和端着小菜宋一。
将这些吃食往苟从忠面前一摆,这三位倒是毫不客气的自己找了椅子坐下“怎么,还在头疼?”
何止是头疼?苟从忠的脑袋都要炸了。
“先吃点东西吧?”欧阳少征调笑道:“伙房的王大厨见着你没去吃朝食气的跟什么似的,非得叫我们几个把饭给你端来。”
“你们,这是把我当猪喂啊?”苟从忠看着面前满满当当两大盘包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嘛嘛,反正都差不多。”欧阳少征忽然起身,伸手拿了一个叼在嘴里,然后又给自己的两个兄弟一人拿了一个过去。
“这样,我们帮你分担三个。”欧阳少征一边吃一边道:“我说今早上怎么没吃到三鲜包,合着王大厨都给你留着呐。”
苟从忠认命般的拿起一个包子,放在嘴中食不知味的咀嚼着。
昨天,好不容易西冥那边肯应战。
两边摆开了阵势,敲响了锣鼓,正是要痛痛快快大战一场的模样。
作为先锋官的欧阳少征将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往地上一丢,挥动手中的砍刀策马上前意气风发的对着对面大喊“哪个先来试试你欧阳爷爷的刀?”
对面的将军用一种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而后提起缰绳往旁边让了让。
他的身后是一名骑着小矮马的八九岁的小男孩。
在众人的注视中,小男孩有些生涩的拉着缰绳,慢慢上前。
欧阳少征一边算计着等下要用多少力度才不会一刀把这小孩儿拍死,一边叫嚣着对面没人。
谁成想,在这小男孩离欧阳少征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时,这孩子突然咕噜一下摔下马去。
再看,对面已经开始鸣金收兵,完全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
走之前,对面的将领还不忘丢给苟从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男孩看起来并没有摔伤,抬头看了看一面莫名其妙的欧阳少征,想了想,拍拍屁股站起来两手并拢朝着欧阳少征伸出“你抓到我了。”
所以呢?我该把你绑回去?
欧阳少征的亲卫上前一人,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欧阳少征,又看了看小男孩。
小男孩便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十分的自觉。
那名亲卫只得把他给绑了。
联想到之前和南楚的作战经历,苟从忠还专门让军医仔细替他检查一番。
军医细细查过,只说这孩子有些营养不良,没有中蛊,没有中毒,也没有得瘟疫之类的传染病。
末了,前来汇报的军医迟疑着又补了一句“这孩子,举手投足间有些规矩板正,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冲着这句话,也冲着西冥那边反常的的态度,苟从忠叫人将这孩子带到帅帐之中。
刚进来,小男孩便恭恭敬敬的对着苟从忠一拱手“想来以将军的眼力,应当能看出本宫是故意被抓的。”
本宫?苟从忠细细打量面前的孩童。
“细看来,这孩子眉眼间倒是和西皇有些相像。”宋一仔细地看了又看,对着苟从忠点了点头。
“这位将军好眼力。”小男孩不卑不亢的开口“本宫就是西冥当今的太子,西皇的亲子耶律云。”
苟从忠顿时一阵头大,西冥的太子以这种方式到他们这边来是要作甚?
要是正常情况下,他们抓了西冥的太子,自然一边好好待着一边要求西冥停战并割些城池财银将他们的太子爷换回去。
可偏偏这位是主动送上门的。
“不知西冥太子到我北辰有何贵干?”欧阳少征一脸憋屈的看着这个耶律云。
“借兵。”耶律云的话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这帅帐之中“除妖女,清君侧。”
迎着这几人的目光,耶律云不慌不忙地将鲛人和灵贵妃的事一五一十的道来。
“两个月前,本宫的母后察觉到那妖女要对本宫下手,所以安排人手将本宫秘密送出宫去。”说起这件事时,耶律云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完全与自身无关的事情一般,唯有他宽大的衣袖遮掩下紧握的双拳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