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即刻遣人前去请大夫,一时片刻也难来。不到一炷香功夫,展颜面上已发烫起来,情况愈重,每呼吸面色似是极为难受,困难不已至而眉头紧蹙。
肃宁王瞧着心痛怜惜不已,大夫久久未至心里焦急万分。于床沿坐下,一手扶起展颜身子,一手抵住展颜后腰侧,提息运气,将真气度与她。
起先似是有些成效,展颜眉头渐渐缓下来,面上红晕亦瞧着淡了些,没多会却又渐渐蹙起,此时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胸前起伏急促,方才消退了些许的红晕又浮起来,额间隐约有一层薄汗。
沈肃琛见状忙道:“王爷不可!展小姐内里无伤,且现下无法调息,你这样度气,只怕要适得其反。我瞧展小姐似是误食之症。”
肃宁王闻言缓缓收了内息,轻扶展颜躺下,展颜因呼吸不畅,又有如此大动作,身子难耐复猛地咳嗽起来,肃宁王忙以手自上而下轻抚展颜背,助展颜缓和顺气,待她好些,转身问沈肃琛:“肃琛晓得其中缘由?可知如何缓解?”
“这症候因是误食过敏之食而致,我思索着展小姐方才只用了些点心,大抵是其中有使展小姐难抗之食。”
“是哪一样?”
幼时沈肃琛亦有一回误食了栗子,那时年幼无知,自个儿偷偷拿着吃了,才吃几口亦是咳嗽不止呼吸不上,后面便不晓得怎样了。醒来方晓得自个儿身子特殊,对栗子有过敏之症,吃不得栗子。
沈肃琛心中虽有猜测,然却不敢道出,一来自个尚无凭据,不过猜测而已;而来自个既非大夫又不懂药理,若是说出来往错了处置,便教展颜状况更糟了。
“颜儿!”
门外一声急呼,引得屋内诸人皆转头望去,原是展墨闻讯匆匆而来。
展墨大踏步走至床前,伸手探至展颜额头,热滚滚烫的吓人,忙自腰间取出一个墨色小瓶,倒出两粒丸药来,掰开展颜的嘴喂进去。转身四下瞧去,肃宁王信步走至桌前倒一杯水端来。
扶着展颜将水一点点灌下去,迫使她吞下丸药,不一会儿,呼吸便显见通畅许多。
肃宁王悬着的心方稍稍缓和些,不着痕迹轻轻缓口气,面上紧绷良久的神色略松了些。心中仍是担忧不止,问展墨道:“展兄,展小姐如何?”
展墨心里亦是松一口气,只是面上仍是淡淡道:“方才点心里有栗粉,舍妹生来不可沾食栗子,故而引发病症。”
说话间丫鬟来报大夫已请来了,问是否传叫。
“这说的什么话,自然是快些传了来!”一道娇音发令,那丫鬟退下传话去,原是一直立在一旁的太尉千金陈歌瑗,方才事情引得骚动不小,陈歌瑗离得不远便携了丫头一道跟了来。
屋里还有在展墨之后进来的薛谣同薛侧妃,丫鬟领了大夫进来,便有些不便周转了。
陈歌瑗又笑道:“展小姐既已无碍诸位可略放些心了,这会大夫也来了,不如先回到席上去,教大夫给展小姐好生瞧瞧,一则人多了反浊了空气,于展小姐身子反不好;二则展小姐女儿家,清白名声到底需多看中些。”
薛侧妃道:“如此也好,免吵着展小姐。谣儿,你留下,帮着展公子照顾好展小姐。”
薛谣瞧瞧薛诺,晓得她的心思,可却是真心想帮着照料,终是低声应道:“是。”
肃宁王见有展墨同薛谣照顾,虽心里尚有些放心不下,思索一番,只得同诸人回了席上。因心中牵挂有它,虽是美景如斯佳肴在前,只是索然无味,只想着快些结束去瞧展颜如何。
这厢展颜吃了药醒的快,烧也退了,面上红晕也消了,只是好一阵子没好好吸上气,头尚有些晕乎乎的。展墨便道且再歇歇,好了再回府。
展铭亦得了信赶了来,见展颜已然好了便先去传马车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