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展颜早早起来,用饭毕展墨自去上值,展父便要展铭跟着一块儿去,展颜因要去拜会沈老侯爷,便暂不提去校场营中一事,又因展夫人云“侯爷现下病的不轻,不若晚些再去免打扰他歇息。”,展颜便又回院中练功夫,才练不久,展夫人便叫人来说要动身了,展颜只得整整衣衫往前厅去。
才通传片刻功夫,沈世子便亲迎出来,给展夫人见礼。
许久不见沈世子,似乎憔悴了些,约莫是因为沈侯爷病着操劳了,面上却仍是谦谦温和之态,见了展颜时倒出了会神,似是从未见过般愣愣看了须臾不知想甚么,继而复又和煦起来,浅浅一笑温和道:“颜儿来了。”
“世子看着瘦了好些啊。”
“劳颜儿挂念,”沈肃琛道:“前阵子忙碌些。”
展夫人问:“侯爷好些了么?”
沈肃琛道:“父亲昨日精神好多了,今儿倒起得早。听说展夫人同颜儿小姐来了很是高兴,当下吩咐教设宴呢。”
展夫人忙道:“侯爷太客气了。原本去岁我们回京便该拜访的,可多年未见又怕冒昧,今儿带颜儿去拜见侯爷,也是一早起来了,只怕侯爷病中的人起的迟,说晚些再去,倒劳烦侯爷病着操心,设宴便算了罢,反教我们不安。”
“父亲虽身子不大好,此番病重太医说多是心病。”
“老侯爷还能有心病?他有什么可愁的?”展颜好奇问。
展夫人示意展颜莫多问,沈肃琛看看展颜笑笑道:“非是什么大事,而今也疏通开了。”
说话间走至老侯爷院门口,进了院门但见左边一座石亭,亭内一张桌子几张凳子,院子但周边种些绿草,再开了星点野花;右边一颗歪斜的大樟树,再无旁的花木景观,心道:怎么侯爷的院子这样简陋,必也是严厉板正之人,亏得生了个肃琛倒是温和。
肃琛引着进了院中,沈侯爷自厅中迎出,却不似展颜想的那般肃容正色,又添着二分病色,竟像个和蔼慈祥病弱不禁的长者。
“展颜拜见沈侯爷!”展夫人昨夜已处处教过了,展颜便依言拜见。
“别拜别拜,快快起来罢。”沈侯爷欲大踏步走上来扶起,身子却不大灵活,微微颤了颤,沈肃琛忙箭步上前一边扶稳父亲,又转身来扶起展颜。沈侯爷亦复伸手来扶。瞧着展颜起身立好,细细注视展颜一番,朝着展颜不住笑着点头,面色怜爱慈祥,展颜因觉这沈侯爷必是对自己赞许有嘉,益发笑得开怀起来。
“父亲,近屋坐下说话罢。”
沈侯爷方反省过来一般连道:“提醒的是提醒的是,快进屋罢。”一面又教人看茶。展颜不喜苦茶,故不多饮,沈老爷见了便教人瓜果点心地上个不断。约莫小半个时辰,展府有人来报展将军请展夫人回府有事相商,展夫人因不想扰了展颜兴致,又兼沈侯爷言初次登门必要留下用饭,只得独一人带了丫头回去。
一时肃琛送展夫人回来,恐老侯爷太费神,便劝其先进屋歇下,沈侯爷好生想了会子,方点头应允,又叮嘱肃琛不教亏待了展颜,又教展颜务必留下用饭。
瞅着只余肃琛一人了,展颜长吁口气,歪在凳子上,肃琛笑道:“不见你这样能端着的。”
“那可不,谁叫沈侯爷这样待见我呢,总不能让他以为看走了眼罢。”
“你怎知父亲便不喜你这直率坦荡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