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毕,梁豫洵同展颜在后院里喝茶,葡萄架上的葡萄愈发的诱人了,这儿的两粒那串的三颗隐隐换了红紫的皮,又透出一股沉稳含蓄的成熟来。
“才十来天,长的可真快!这儿的葡萄也要熟啦。”
梁豫洵才喝了药,也望着葡萄道:“快么?”
“自然了,你没瞧见么?那天夜里我瞧的时候才芝麻大呢,这会瞅着怕已经能吃了。”
“那时候第二日你便要回去了,我满心里堵得气闷,哪里还有心思去看葡萄什么样儿?今儿听你这样说,倒还真是,不晓得吃起来是个什么味儿。”
“瞧着倒是好看,只怕味儿不怎样,不说比南境的那颗棵了,便是比起我家院里头的那颗肯定也是比不过的。”
“你府上几时还有葡萄藤儿了?”
“嘿嘿嘿,”展颜洋洋得意道:“我上回到泾洲那些时候大哥种下的,长的贼好了,我想过几日我回去了便吃得上了。”
梁豫洵摇头连连:“真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就又惦记着回去了?”
展颜“嘿嘿嘿”又干笑几声,眼睛滴溜儿转着道:“不过说说,不然下回我再寻了机会来瞧你?”
“你这样说,我倒是要学学展兄,也在府里搭个葡萄架子,也弄颗葡萄藤儿。”
“那感情好呀!你那院子又大,白空着可惜坏了,种颗葡萄春来能赏景,夏来吃葡萄,可不是两全其美?”
梁豫洵笑道:“这样说倒不可只种一颗了,东南西北四个角上都种上,沿路走来葡萄能“信手拈来”。也不单单可种葡萄,竟把桃梨荷叶都种上,开花的时候桃李争春,百花齐放;待结了果儿,逛园子的时候若是渴了饿了,随手一摘,便有新鲜的果子吃上了。如此想来,倒真是惬意得很。”
“那可不!”展颜笑嘻嘻道。
“可偌多的果子只咱们可吃不了,岂不是糟蹋了?”
“这有什么愁的?吃不完了你府里还有多少丫鬟奴才侍卫,也分与他们些。再不成,你统统摘下,分与那些穷苦人家乞丐花子们,还是做天大的好事呢!”
“那我便日日教人采,颜儿便拿去散发,咱们便一起种树为善。”
听见越说越没个谱儿了,展颜已面上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梁豫洵确实愈发正经道:“既是行善的事,便多种些,我那王府索性也换个名儿,便改叫百果园罢,我也不必担王爷的名儿,只悠哉悠哉做个园主去,同颜儿一道施果济民……”
“哈哈哈!…哈哈哈……”展颜乐得前俯后仰,梁豫洵自个亦忍俊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好一会子,展颜停下来,梁豫洵道:“笑成这样,哪里好笑了?”
“你做起白日梦来,简直比二哥还厉害!”
“怎么是白日做梦了,那时候颜儿便做园主夫人……”
“谁要做园主夫人了!”展颜笑斥道。
梁豫洵自怀中摸出一枚骰子举在展颜面前晃荡:“我可有信物为证,不容你抵赖。”
展颜便笑着探身伸手去抓,一招不中又换手去取,梁豫洵一把将手抓着,展颜不敢用劲,便松了手又坐回去端起茶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