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草木葱郁,连绵起伏的群山似一波又一波碧绿巨浪,满山青翠得各有千秋,连翻了两座山头,渐渐少挺拔树木,多奇株怪草,地形愈险,坡路陡峭成崖壁,需手脚并用才得攀爬上。
亏得二人身体灵活,又有轻功傍身,眼见再爬上此山山顶便至药材生长之所了,向山顶望去,还有一里多路,崎岖陡峭,怪石嶙峋,更颇得费一番功夫了。
这会才刚午时,盼夜菊只在夜里开花,尚有三四个时辰,展墨因道先寻个地方歇息。
要轻便上山,展颜不愿多带东西,身上只包了几个肉饼,带了一小壶水,爬了许久,里衣让汗湿的浸透,对着水壶便咕咚咕咚灌起水来。
解了渴意,掏出肉饼,自然已经冷了,硬邦邦的,展颜勉强咬了小半个,展墨道:“你在此等着,我马上回来。”
“大哥做什么去?”
“那边有些野果子,我摘些来。”
不多时展墨折回,手里拎一布袋,看着里头圆圆凸起,装了不少果子。
一种小小个儿,形似樱桃,又比樱桃红的暗些;另一种状如苹果,展颜一手拿一种,身上擦擦便吃,小个儿的酸酸甜甜,大个儿的软糯清甜,只是有股草味儿。
展墨还拣了好些干柴来,生了火烤炊饼,烤得软和了,就着两样果子,也吃得酣畅。
约莫有一个时辰,二人整理一番,四周走走查看各处上山更易,竟依稀见着有茎倒草折的痕迹,仔细探寻,瞧见好几处脚印,新鲜清楚,这便是讲,不久前亦有人爬上这座山。
此一带山陡峭险峻,既无秀丽大气之美景,又无珍奇少见之佳肴,是故人迹罕至,登访山者,莫不是也为着求药?
展墨心道:旁的缘故先不知,若也来寻药,山中最珍奇者,盼夜菊同软茎藤者也。此物稀罕难寻,也不知今日能不能碰的到,庆幸上回来时却见了零星的几株,且尚儿所需用量甚微,应当不致有争抢之祸。一面心中分析,展墨一面小声叮嘱展颜“小心”,展颜点头应“是。”。
最后小段路途几是比抖之势,整块的巨石错落而成,表层沙土松滑,全无借力使劲之处,每层高处,需紧紧拔住上层石头,用劲把自个拉上去,半点马虎不得。
上到顶上,展颜也累得气喘吁吁,瘫坐地上,但觉周身一阵阵凉意,展墨早递了衣裳过来,忙接过来穿上,这才明白展墨为何要背这个累赘——装了两件衣裳的包袱。
“多谢,大哥想的真周全!”
起身四处看,山顶却密密生得好一片片的绿植,顶往西扬,其间杂草乱木无数,连石缝峭壁之中,亦立着倔强的枝和茎。
“山顶上却有这样多草木,真稀奇,大多我见也未曾见过!”
“山顶四季皆似初冬时湿冷,这些草木便需长于此境中,自然不常见了。”
“盼夜菊也是么?”
“嗯,盼夜菊要开花,还需天再冷些,是以只在夜间开花。”
“那咱们该晚些来,这会子太阳还没下山呢,岂不要候上许久。”
“也不可,晚些来待天色晚了,山上难辨万物,看不清地势,爬山太危险。”
展颜点头,道:“也是,咱们这便找罢,找着了在边上候着,到夜里开了花直接采去。”
展墨道:“我一路瞧过来倒却未见着,太医原言只夜间可寻着。”
展颜摸出一张纸来瞧了瞧,四周比对比对,没有与画上的草相似的,不禁道:“难不成竟是夜里冒出来的?”
“未言可知。”
“大哥从前来时是如何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