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清早领一队人去了,特带上一善认地图又颇能辨向的小将,临行前展墨又叮嘱若有意外变故不得浮躁大意,务必谨慎对之,展颜及众将称是。
“若有意外变故?你这套说辞也真是滴水不漏啊。”
展墨不看成燮,低着头擦剑:“此事举足轻重,也是锻炼锻炼她。”
成燮笑笑,转头道:“你说桓军还要观望多久?”
展墨道:“桓兵已侵入孟土,图稳求安,昨日又吃大败,正盼我军无甚作为好传信回城调整对策,眼下几日不会主动出兵。”
成燮道:“哼!他可真当自个儿是个角色!他不出兵咱们还要作陪在此游玩不成?”
展墨道:“你且按捺些时,今夜有闵疆族人送朱鸢粉来,教士兵服了明日可战。”
成燮道:“总听你说这里毒虫瘴木厉害,咱们这么多人来了也两日了,甚么趋毒辟邪的玩意儿也不曾用,也不见一人有恙。”
展墨道:“即便一时无恙也不可大意。”
成燮道:“也罢不过再等一日,便再让那群小崽子蹦哒一日。”又忽憋着笑道:“你当真不怕明儿颜儿回来发飙?”
展墨面不改色道:“军令如山,岂能任性胡来。”
翌日交战,展墨、成燮领兵一万五千,直杀向桓军大营,桓军早有防备,大孟攻势如潮,双方硬战厮杀,威喊震天。至申时鸣金收兵,各自盘点,桓军势寡,损伤甚重。孟军亦亡者不少,伤兵无数。
童堃奉命守营,正未三刻时,展颜领兵带着五车膏、粉回营。远听厮杀充耳,近看营帐空虚,展颜怒不可遏,一剑把个木桩子劈作两截,甩了剑,摔帘进帐。
“英华将军息怒。”
展颜将将就要发作,忽念:我所气者,大哥有意调开我不教我真真对阵,与童副将撒气岂不太没风范!
因心中着实难平,便又往外走道:“我没怒。朱鸢粉我拉回来了,还有防伤口化脓的药草,那人说要多煮才见效,这便拿去煮了,将士们早晚好喝。”
直待大军回营,药已备好,自然赶忙教伤员服用。
“英华将军呢?”
小兵面上颇有些为难之意:“呃,英华将军,她,她,她同灶火营的砍柴去了。”
“噗!”成燮一口凉水喷了出来,嘴唇紧紧抿得额上青筋突起。
展墨摆摆手,小兵跑着忙去,展墨面上不见变色,只是也不见有旁的动作,成燮干咳两声道:“崩纠结不定了,这儿有我,后头的事吩咐我去就是了。还不去把她拉回来?”
心神早有意往外飞去,腿脚也蠢蠢欲动,好半晌,才教理智压下来,道:“便让她去出出气罢。”
成燮又一口凉水吐出来,哭笑不得道:“你让女孩子出气的法子就是让她去砍柴?”
展墨脸上神色莫辨,成燮佯作不经意道:“可是你说的这儿百种植物九十九有毒……”话未说完,展墨打断道:“够了。”抬脚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