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糊弄我!便是军中之事该一视同仁,也合该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灶火营便管伙食,军医便管治伤开药,我自然便该是上阵先锋,是为对垒当前成员,怎么好躲去旁的营帐里?”
展颜说着看看展墨:“大哥你说你也有砍柴跑腿的时候,”
“这话展兄可没扯谎。”
“那是何时?必不是在大战当前罢!譬如昨日大哥也劈柴了,是交锋之后,我也不得说大哥说的有假,可这能一样么?成兄先别忙着驳我,哪日换我上阵,你去运送物资也好,去照顾伤兵也罢,只消三回,若有三回下来,我便服你,如何?”
成燮愁眉苦脸,咽了几口口水,半晌才道:“展兄,今儿我帮不了你了,这话我当真说不出来,别说三回,一回我也干不来。”
展墨忽轻笑一下,道:“上回瞒你,是我的过错。”
闻言展颜同成燮俱是一惊,展颜反说不出话了,眨着眼睛瞧着展墨,
展墨道:“成燮,今日桓军受挫,未来你如何作想?”
“必严防死守,传信回国再图。我看这几日桓军也是诸法皆效,有扎根死战之势,八成是在这待久了,真把闵疆这片地当作自个儿家了。”说着起身道:“不如今夜前往袭营,直败得他退到山脚去!”
“他吃了败仗今夜定戒备森严,况将士连战三日,又颇有为毒木所恙者,今夜当严守。你所言不差,不得待其恢复锐气,等有援军至责糟矣。”
“大哥,既夜里守备严,天明时必懈怠。依我看待明儿寅时带兵往袭,必可取胜!”
展墨道:“军中非比护卫,纵稍有松动,不致大意出破绽,且我看桓军那厉将军,是个颇善调兵遣将能测会算者。”
展颜道:“我瞧着未必呢,昨日他退兵时,方阵大乱,不见队形,仓皇乱窜,岂有治兵之才。”
“不可轻敌,怕是因其久未作战之故。”
成燮道:“还是待天明下战书邀战,若不应时再作他法。”
天色尚冥,桓军大营巡哨士兵颇有疲色,松懈不堪,展颜心中生疑,此与昨夜大哥所说所差甚远,不知是否有诈,因下令折返,才要回去,背后传来惊天呼喊,桓军俱从营中奔出,倏忽杀来,乌压压一片,竟是倾巢出动。
展颜略加思忖,急令不战撤退,桓军哪里肯休,手持冰刃穷追不舍。
双方接上,厮杀一阵,展颜打马至阵后杀敌垫后,且战且退。
退出五里余外,至一深草丛中,忽听四周呐喊声潆荡寰宇,草中冒出数支步兵来,即刻围住桓军,却原来是展墨同童堃领人埋伏至此。
展颜一时昏昏懵懂,顷刻又见展墨靠近,肃容道:“大敌当前岂可分神!”忙定心迎战,展墨坐阵,孟兵愈勇,直杀得其弃营而逃,退至岚山脚下。
“胡闹!”
展颜见展墨脸色,知是气极,忙道:“大哥,我带人去见桓军松懈异常便知是计,当即就教撤退了,而且这不是打了一场胜仗么!你瞧他可都退到边界了!”
“休要巧言善辨,谁准你私自带兵偷袭的?”展颜来不及语塞,又闻展墨道:“才来了几日便不服从调遣指挥,轻敌大意,军中纪律严明,岂可这般任性胡来!?”
展颜见他仍怒意满满,不服道:“大哥既放我去,设下埋伏歼敌,分明是我俩配合行事,怎么这会儿我成了一无是处了?”
“我便有轻敌之举,也不曾如此愚昧,只近敌营,未尝先动,纵是退兵时,我也在末垫后,怎么就是大意了?”
展墨咬着牙道:“战场岂是儿戏,说袭便袭说退便退,来去由得了你么?若桓兵设伏再狠厉些,你还能如此轻易退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