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察觉着这人下意识里便用手拦着她,像是怕她跌在地上,只是她冲劲太大,撞得人身子晃了了几下才稳住,展颜忙踉跄着半蹲下以免扑倒了这人。
起身了才惊呼出口:“豫——皇上……参见皇上。”
梁豫洵至大营亦着戎装,乍看里不及想起他是当今天子,从前叫惯的名字张嘴便来,亏得转换得及时,忙半跪请罪:“臣无心之失,请皇上恕罪。”
梁豫洵不知何故却未言语,展颜斜眼往上瞄,梁豫洵似在看她,又暗收回目光。帐中展墨、成燮听了动静出来,梁豫洵才道:“平身罢。”
展颜起身,几人侧身将梁豫洵让至营中,坐定,参拜毕,梁豫洵关切问:“展将军身子可好些了?毒解清否?”
“回皇上,已完全痊愈,可复作战。”
“好,今日朕与你二弟已巡过营,大军士气正锐,明早起兵,展墨为大将军,童副将、成副将为先锋,务必将桓兵逐回去。”
“臣展墨领命。”
“臣成燮领命。”
连战三日,桓军节节败退,孟军逼桓军至岚山,术士欲法,孟军有奇门之法强于彼者,桓法不效,终弃营奔逃往北逃下岚山,孟大胜,帝即令八百里加急送捷报回京,昭告天下。
此间安顿当,展墨奏请往族长处拜谢二公子,展颜同往。
至族长处,族长与大公子皆未见,却原来得召往营中去了,正是,从前岚山只由闵疆谷中族人散散巡哨,多年来竟渐渐成了桓土,今一番苦战夺回来,须重新部署边防之事。
所幸二公子巴图尔克留在家里,烹了此地有名的茶来招待。巴图养得颇好,这几日想必大肆进补了,面颊都富态了些,展墨作揖谢过,巴图连到:“担不起担不起。”
“展将军真是多礼,你为闵疆击退桓寇,让我族人不受欺侮,我们真该重谢将军。”
“巴图公子严重了,展某领将军之职,守卫疆土乃份内之责。”
展颜笑道:“还说我大哥多礼,巴图公子才多礼呢!”
巴图闻言似十分惊奇,道:“大哥?你们原来是兄妹?”
“自然了,唔,不像么?”
“啊,像……哈哈,实话实说,不怎么像。”
“唔也罢,横竖也不是亲兄妹。”
展颜蓦地想起那日巴图说的“珠联璧合”一语,既他误会了她与展墨关系,自然这话便存了“那番意思”,她竟还与展墨堂而皇之地议论了一番……当真是囧煞人也,心中不住道:但愿巴图不提这茬。
“我那日还说祝展将军二人“珠联璧合”呢,那是用错了词了?”
展颜下意识道:“非也非也,“珠联璧合”可说男女结为秦晋之好,也可喻杰出人才,嗯,譬如我与大哥,强强联手,所以也不为不妥。”
巴图若有所悟,即道:“展姑娘博学多才,巴图佩服!”
展颜颇为得意,正沉浸巴图一番夸赞沾沾自喜,不经意见展墨瞧着她似若有所思,心里纳闷,又见展墨复又神色如常,清清淡淡,忽又想起那日的话来,因问:“上回说奇木医师知道见了那瓶子才肯告诉我们解毒之法,怎么,那个瓶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巴图不知是落寞还是迷茫着笑了笑,摸出药瓶来,端详着道:“说起特别之处,也算有罢。”
展颜道:“我留了许多日也不曾见什么特别的,究竟何处稀罕?”
“呵呵,稀罕之处也不过平常之处,你瞧这瓶子上头刻的东西。”
“我瞧过了,辨不出是什么,你认得出来?”
“是“潋”字。”
展颜仔细辨了辨,除了三点水儿,其余的着实瞧不出来,不由叹道:“谢世间竟有人的字比我写的还难认,大哥,你也长见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