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展颜想娘亲晓得她这样在皇后宫里与皇后说话必又要教训一顿了,是以展夫人问起只含糊说过问陈昭的事,如今已经了结了。又故意夸陈歌媛如何如何胸襟宽广,如何如何明理怀德,展夫人狐疑地看看展颜,展颜只好装着坦然自若地夹菜吃饭,展夫人却也未多问。
混过了展夫人这里,展颜仍忍不住想着宫里她说的话,仔细一回想,却像是满腹的怨愤,不禁懊恼不已,暗忖着还不知陈歌媛会如何回话皇上,想来方才她说的一些话皇上估计不爱听,陈歌媛这么聪明,肯定不会讲与皇上听。
这样想了,心里好像又有些说不出的极怪异的失落,自己也苦恼疑惑,她失落什么呢?难道竟是想梁豫洵听到么?
上回从太妃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说明白了,不会再起让她进宫的念头,这次应当不是他的意思,那应该是陈歌媛自作主张的,这样一想,又十分不希望梁豫洵知道。
“臣妾参见皇上。”
梁豫洵抬抬手,陈歌媛站起来含笑道:“上午不知皇上驾临,未曾远远迎驾,请皇上恕罪。”
“是朕没让人通报,怪不得皇后。”
陈歌媛道:“臣妾的弟弟做了藐视王法纲纪之事,臣妾深感痛心。昨日父亲令昭儿的母亲领着往展小姐府上赔礼谢罪了,臣妾仍是惶恐不安,故教展小姐进宫来亲自道个不是才安心。”
“皇后有心了。昭儿还年轻,只要好生教导知错能改,还有大好前途。”
“多谢皇上。”
“谢朕?朕要谢谢皇后才是。”
“臣妾不敢当,请皇上明示。”
“这几日太妃问起选妃的事,朕看着太妃忧心后宫子嗣不能安寝,心里也不好受。”
“不止太妃娘娘,此事也压在臣妾心口,臣妾每想起来,也常常担忧。因想着丧期将过,不如先传令教各家小姐们先学习礼仪准备着,待期满可早日进宫服侍?”
“嗯,辛苦皇后操办了。”
陈歌媛笑道:“这是臣妾分内的事。只是这选纳的妃嫔中王家的小姐突生重疾,太医说三年难好,怕是没这个福气了,皇上看可要再重挑一位?”
梁豫洵抬眼看看陈歌媛道:“皇后看展家小姐如何?”
陈歌媛微微吃惊,怔了怔笑道:“德容俱佳,举止有礼,是个好姑娘。”
梁豫洵微不可查地笑笑:“皇后所想倒是和太妃如出一辙啊。”
陈歌媛低头谦逊地笑笑,梁豫洵道:“不必麻烦了,就依着往先定下的罢。”
“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