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正式诗会第一日，便在沔湘湖畔，能去的都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才子，咱们去转转？”

展颜把手里一把长剑舞得剑光四射，眼睛也不眨地道：“那有什么好去的？我不耐烦诗，诗也不耐烦我；它瞧着我粗，我听着他酸，小月儿你听我的，咱们还是等过两日赛马的时候去，那才好玩儿！”

“嗯，也有道理，说起来，比武赛马该更热闹些。颜儿你日日练的这么勤奋，是要到时候大出风头了？”

“我哪日练的不勤了？”展颜仆步下压，剑刺出去，虚空之处忽地像有实体了，被这剑搅得混做一团，惟剑尖处泄出剑气，有长虹贯日一般凌厉。

“瞧你瞧你，那些读了一肚子迂腐文章的文人就这么好了？就只他们每天挂着头发拿针扎着屁股地用功了？说他们就是一堆好听的词儿，说比武那就是热闹，真个偏心眼说的便是你了！”

“颜儿，这个与你说了多少回了，刺的是大腿，不是屁股。”

“管他刺哪儿呢！你就是向着他们！”

秀月羞赧地笑笑道：“我从小见的都是功夫好的英勇将士，自然对秀才文人多好气些，也是人之常情嘛。”

“人之常情！”展颜做着鬼脸故意怪声怪调地学着秀月说这四个字，又皱皱鼻子道：“童将军可也要去呢！人之常情！”

“颜儿！”秀月嗔怪着跑过来打展颜，展颜反笑嘻嘻道：“到时候我和童将军比试，小月儿给谁打气啊？”

秀月跑着慢慢停下来，展颜折返回来道：“还害羞呢，前些日子你去他府上给他做管事的，我还想着只怕就不回来了哩！这姓童的也是个呆子，人都去他府上了还留不住。”

“胡说什么呢！我那是去帮他的忙，算是还他的情，你都想什么去了？”

“知道知道，总要有个好听的名头嘛！那可不就是报恩了，以身相许最能报恩了呗。”

“不不，眼下我却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颜儿，他这会儿是将军了，又在京城有了自个儿房子田产，日后要见许多官家小姐士官千金的，我，我拿什么去和人家比呢？说实在话，我都不晓得他究竟看上我什么？我也完全不晓得他心里想什么。我总觉得，他从前看上我是因着没见过旁的女子罢了，等他见过了，便不觉得我好了。”

“你这才是胡说呢吧！童堃怎么会是这样的？他要敢三心二意，我就去他府上剁了他！”

秀月道：“你先别激动，我说的是实情呐。你看原先二公子中意曹二小姐，珍藏她的绣帕……”

秀月说着展颜忽想起来展墨把从前她送他的香囊一直留着的事儿，过后她问了问莱青，莱青笑说正是有一年端午之后便有，大公子对这些东西从不上心的，独独对这个爱惜得很……

忙又拍拍脑袋回过神去，秀月还在说：“可也不知为着什么事，便也就断了。我比那曹二小姐差得远了，说不准什么时候，童将军待我也没了感情了呢。”

“这不对啊，二哥是二哥，童堃是童堃呐！二哥和曹二小姐才认识多久，对她和对旁的女子一个样，不过弄些小玩意儿小心思哄人姑娘开心罢了，受了气说散就散，哪像童将军，多少年了还只心心念念你一个人！哦这几年童将军都没见过女人呐？”

秀月摇头道：“若只是哄人开心，何必把帕子收藏在家里？二公子是动了心思的。”

“哎呀哎呀那怎么能混做一谈！你这就是在钻牛角尖了！你这样说，童堃晓得了不要冤死了呕死了！”

说完忽见秀月抬起头愣愣地盯着展颜，神情局促。

“怎么了？你不会……？”展颜试探着道：“你俩因为这个拌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