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赛场,展颜借口要更衣,梁豫洵道:“我也要回宫了。”
展颜道:“出来混了这么久,是该回去了。”
梁豫洵看看展颜,似笑非笑地咧咧嘴,转身走了,展颜便往起点处走。马道极宽敞,一次可容二十骑排开齐驱,和展墨军中一样,近起点和终点处都有跨栏。
那中间转弯处就是烟雾迷障的地方了。上回展颜试过一次,满眼白茫茫之中辩方向的委实不易,更莫说还要飞速驾马。不过惊险困难之于又十分刺激,让人想试上一试。
场边上稀稀疏疏,或三个或五个地聚着一群百姓围着候着,不时有吃了午饭过来观赛的百姓,遇着了说笑两句,炫一炫中午喝的好酒,猜一猜哪匹马是黑马。
此番选拔和晋升的规则也与展墨军中一样,展颜怀疑这马赛便是直接照搬展墨的。
震天的锣鼓声和叫好声里,诸场激烈角逐后,最后二十人争魁首。
这时场上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了,边儿上负责拦着百姓的兵官也看得入神,敷衍地拉着围绳。人群中不断有人推搡着挤着往前钻,带得大家都摇摆不稳,又不愿分神理论,只好使劲定住身体,生怕落下了甚么精彩瞬间。
不多时一小队人架着马不疾不徐地往起点处骑过去。再远望些,远处看楼上飘着黄色旗帜,隐隐只能见上头有红底烫金的大字,隔的太远瞧不见究竟何字。
难怪他说看不大清楚呢——推论下来,隔了这样远,过了跳栏,楼上也难看清马道上的比赛情景了。
幸亏展颜早早地便来了,刻意选了终点边赛道正中的地方,牢牢守着最前的位置,如此一来不论各处的骑手都瞧得清楚了。
不多时二十个高手就位待令了,展颜能察觉整片观赛的人群都紧张兴奋起来。
不愧是从诸多人里选出来的,这二十人个个斗志昂扬,神情专注,开赛后过栏杆的本事简直让人惊叹,人与马竟似是融为一体,一起一跳连贯敏捷,几乎能匹敌那时展墨的功夫。
冲出层层栏杆锁路,前头的几人仍是风驰电掣一般的飞奔,转眼便要进迷阵了。
忽地一股浓浓的白烟升起来,登时一片道上成了飘渺仙境一般,几骑人马的身影倏忽不复能见,白烟中又夹杂着一股似香气又十分刺鼻的味道。
这烟怎么还有气味?展颜心中疑惑。方才的白烟都是极淡的味道,这回却是极剧烈刺激的味道,应该是因这乃最终一赛是故又增加了难度,不知道诸选手的马受不受的住。
正思考间,忽听见团团白烟中一阵尖锐的马的嘶鸣声,展颜一惊望过去,白雾不知几时带着淡淡黄灰色,比先前还要浓,看着更像一个泛黄的弯墙,里面是什么光景一点也不得见。
马发出的惊吓而剧烈嘶鸣不断传出来,一声比一声嘶哑,隐隐听到有什么撞击、倒地、惊呼的声音,接着从浓浓黄白的雾气里奔出单一匹马来,不见骑手。
马惊惶失控而慌不择路的奔逃,势头迅猛,径直往赛道边上冲开,撞开了围在道上隔开百姓的半人高的屏风,直撞向人群。
“快逃啊!”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立时有人反应过来,慌忙往两边逃窜开去。
“啊!”“哎哟!”
仍来不及,脱缰惊马只顾狂暴地奔驰,已有几人来不及避让被马蹄踢飞了出去。
“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