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钱莫休张着嘴巴顿住，有些尴尬道：“原来是这事啊。”

展颜狐疑地看看他，钱莫休忙故作正经地咳几声道：“嗯，这个事儿——你怎么跑来问我？你的两个爹，一个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一个是老侯爷，论起国事来哪个不比人强呐？”

展颜支吾了一会道：“这会只能问你，你说说看就是了，问这么些做什么。”

“我说什么？这是皇帝该操的心，我想这些干嘛？问我也是白搭。”钱莫休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你不是无所不知嘛！你这楼里每天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当官的，总有人说说这些事吧。”

钱莫休哭笑不得：“来我这都是吃饭的，饭桌上哪会说这些事。左不过吹吹牛皮拍拍马屁，就算有人说起来，一通酒灌到肚子里去了，嘴上再出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也只想听听，是不是真有这个苗头。”

“这事谁晓得。不过这些年天照和咱们大孟处得不赖，串门儿也串得勤，你听谁说的要打仗，听着不怎么靠谱啊。”

“唔，就是偶然听着了。”

“那便当个玩笑听听罢了，还当真呢。眼下展兄还在笑虎山剿匪呢，朝廷哪有人能带兵。说起这个我倒是听人说着，展兄这回可是遇着强敌了，攻也攻不进，围也没有用，这么久了也没占什么上风。”

“我说要随军去的，爹爹硬是不让。”展颜说着生起气来。

钱莫休嗤笑：“你去了能扭转乾坤不成？你想想，展兄和铭兄弟都去了，再派上你去，展家还顾不顾了？”

“我可以和二哥换换。”

“这样嘛，更不成了，展兄舍得让你真往前线冲啊？还少不得要分神担心你胡闹……”

“胡闹什么胡闹，胡闹你个大头啊！我几时就胡闹了？”展颜怒气冲冲大声道。钱莫休给吓得一怔，摸着鼻子讪笑道：“我错了还不成嘛，犯不着这样肝火旺呐。我平日听展兄这么说，从不见你动怒的，今儿怎么逮着我发火？”

看展颜一时语塞，钱莫休又得意起来道：“看来还是明白几分哪。”

“什么明不明白？”

钱莫休干笑着叹气道：“展兄这个闷罐子，要憋着到什么时候，我都替他急。”

“你在这驴唇不对马嘴地笑什么，他是我大哥，”

“他真是你大哥么？嗯？他打小就晓得你不是他妹妹。颜儿，你是真不明白假不明白？展兄这么些年的心思，要说丁点没察觉，我倒要怀疑你是不是没心肝儿了。

展兄也是不晓得倒了几辈子霉，先是兄妹的名义，后头你又春心乱动，好容易时机到了，还磨磨蹭蹭的，也不怕你再给人拐跑了？”

原本是来解惑的，反听了一肚子疑问回去。钱莫休后头的话，字字敲中展颜心下隐隐的想法，既有些疑惑，又有些莫名的悸动，脑海中忍不住涌现许多展墨的画面。

展墨素来喜怒哀乐俱是淡淡的，偶尔有些情绪外露的时候，却多与她有干系，心里隐隐的念头像是要破壳而出，想起时胸口扑通扑通地跳得快一阵。

忽地又回过神，暗道：这是在做什么呐。沈大哥和徐姐姐的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