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是因为她的原因,沈肃琛和徐苘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
沈肃琛能为徐姑娘档剑,能为徐姑娘放弃承袭侯爵之位,能为徐姑娘远离朝堂,对徐姑娘的情谊深如东海,不该这样被迫断掉。
“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展墨走在展颜身侧,看着她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越来越皱,最后停下来愤愤问起。
“这便是肃琛和徐姑娘想用的法子。”
“这算什么法子!这法子便是让徐姑娘远离?那还不如不想法子呢!”
“颜儿,肃琛做这决定不单是因为你,他要考虑的还有很多。
他虽愿意放弃侯爵之位,但未必当真能远离朝堂只做个凡夫俗子。
徐姑娘明白肃琛,也不会愿意肃琛舍了胸中沟壑舍了家族荣耀舍了愿景和志向。所以她才决定离开。
肃琛不仅明白这些,也明白徐姑娘明白这些,所以徐姑娘走了,他只派人暗中打探保护,却未再执意要厮守了。”
展颜仍有些混沌,隐隐之中又像了悟了些什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末了又不甘心似的问:“那是不是只要大孟和天照仍交好——不,是不是仗打完了他们就能成亲了?”
问完自个也知这当中要多少光阴,其中又有多少变故谁说的清呢!展墨未置可否,只道:“徐姑娘肃琛都是通透的人,他们会三思而行。”顿了顿又定定地注视展颜道:“今儿你说的话,大哥承诺的一样作数。”
“什么话?啊——是我问大哥宁可不做将军的话么?”
展墨轻笑,展颜想了想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眼睛骨碌碌转几圈道:“大哥说沈大哥胸有丘壑,胸怀志向,难道大哥便没有么?大哥征战多少回历经多少惊险才封了大将军,这么便不当了心里难道没有遗憾?”
展墨不答反问道:“颜儿以为呢?我答应你的有几分勉强?”
“我想大哥自然是不贪恋甚么王侯将相的功名的,可若真有危急之事,大哥肯定是做不到坐视不理的!终归是要披甲上阵的,那你方才应允的岂不是算扯谎了?”
“这并不矛盾。”展墨道:“身做大孟臣子,保家卫国自是责任。国有危难,自然要身先士卒的。只是征战四方为的是守卫疆土保一方百姓安乐,却不为封侯拜相,也不是为做这大将军。所以便不是扯谎了。”展墨说时面色沉着认真,说着含笑看着展颜,展颜面上忽地发热起来,仍自犟嘴道:“我竟不晓得大哥也这样能说会道。”
展墨瞧见展颜面色绯红,无限娇羞可人,想起方才展颜问肃琛的是“大不了大哥不做这将军”而不是“我与大哥之间尚未有断论”等语,纵一向清冷,也不觉心神涤荡,脱口道:“颜儿,你可愿嫁我?”
展颜心中一惊,霎时又似不是十分意外,下意识蓦地抬头,正对上展墨清亮含情的眸子,悠远深邃。像是虚幻了天地只在眼中留得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