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随着天气的转冷愈渐浓去,冬至的大雪过后街上反而多了许多小贩,卖些南货、荷包、手编的璎珞结、蜡烛香油各样年货。热闹时
担儿和尚儿下了学回去时因也常比平常晚些,每问起时,担儿嬉皮笑脸地一时说夫子留课晚、一时说街上人多路不好走,一时又是帮着哪位大娘送了物什回去,名堂一大堆。
再去问尚儿时,尚儿又不好揭发担儿,又不好扯谎骗人,只是低头认错,自请罚抄四书五经一册。
担儿忙哀呼:“尚兄打住啊!你这么着还不如招了让颜姨打一顿哩!前儿抄的甚么《礼记》把我的手肘都要写断了,我改,我改还不成吗?可千万别教我抄咯!”
展颜喝问道:“今儿下了学又做什么去了?”
担儿信誓旦旦道:“颜姨今儿真没贪玩!今儿童将军去了,他教咱们射箭,你是不知道童将军有多严,就那个眼睛没射中他硬是叫我们留下来多练了半个时辰!”
展颜听了反冷笑道:“看来是还没抄够呢!你这些把戏我小时候也不晓得用了多少回了!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呢。”
担儿连忙谄笑着道:“颜姨小时候也这么聪明伶俐呐!”
“岂止呢,你们颜姨扯的由头一个月能不重样,还神不知鬼不觉不漏破绽,比你们可高明多了!”
“哼,我是因为谁的事忙才没功夫才松了他们?这会倒来打趣我,真真是没心没肺的。”
秀月抿嘴笑道:“没有的事,颜儿可冤着我了!我怎么不知道颜儿帮我?前儿童大哥相着了一匹好马,不就说送颜儿表表谢意嘛。”
展颜心里虽因有些期待这匹马消了些气,面上仍是淡定地看着秀月转身摸摸担儿的头叹惋道:“童将军快申时了才出的门,这会估计还没进城呢。”“颜姨,我错了!”
“晚了!”展颜气道:“把昨儿的《南华经》抄一遍!”
担儿脸上闪过一阵喜色,头点得捣蒜似的,转身就要走,展颜的话音又响起:“功课做完了再准备挨板子!”
“颜姨,那你还是先打吧,不然心里悬得慌!”担儿哭丧着脸。
“哼哼,这会打了手过会该找借口不写字了,想得美!快去!”
担儿耷拉着脑袋脚上像绑了沙袋,尚儿沉稳老练许多,展颜瞧着这两人的模样,心里又好笑,这时又明白自个小时顽劣爹娘之深切担忧,更忍不住发笑。
“颜儿也板起脸教训起人来,也算是件稀奇事。”
“我是打小淘气惯的,哪里像小月儿温柔可亲呢。这今年过了门,明年没准儿就有小小月儿了,那时候我可得瞧瞧小月儿怎么教训小小月儿哩!”
秀月有些娇羞,嗔笑道:“就知道你又要打趣我了,真是一点便宜也不教占的。”说着又不怀好意笑道:“难不成你便没这一日的?大公子不是巴巴地等着娶你?我看你也别端着了,你们早成了亲,将军夫人也高兴,沈侯爷那边肯定也高兴!”
展颜叹气:“我哪里是端着。我只是还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心思,若不是像大哥全心待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