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树木渐密,郁郁蓊蓊,展墨忽然停下,顿了顿道:“我怕你不愿见我。”
展颜愣了一下才回悟过来,蓦地想起静太妃告诉她此事的那晚,她确实从心底升出对展墨的怨恨来,又兴许是感悟过这番心境,展颜更能感受到心内最真之情。
走上前抱住展墨,展颜能察觉着展墨身子有刹那僵硬,虽是飞快闪过。
“大哥也有这傻不愣登的时候。”
展墨的手缓缓环住展颜,带着不确定试探道:“颜儿与我成亲之事还作数吗?”
展颜认真道:“大哥,父亲说我现在还没想明白,没看明白我应该要如何去做。”
“沈侯爷是位睿智的长者,他的话总是有见地有远识。”
展颜紧接着道:“是。父亲与我说话后,我才有恍然觉悟的感觉。父亲说人行为做事受的影响太多,不可凭一件事定人全部。故而对一个人的感觉也会同时存在许多种,甚至会有全然相矛盾的时候,则或是一头占上风或是二头皆持续下去都是有可能的,凡人要做的不是慌慌张张去做决定,而是慢慢沉淀自己的内心,顺应内心,去做坚定地不会任意动摇的决定。
便如我与恭宁郡主和将军爹爹,我对他们有不尽的敬爱和感激,可也有怪罪和怨恨,我会尽力去看透我的内心,而不是强迫自己去做到淡然处之。”
展墨道:“只有选择你心中真正认可的,才能坚定不移,不会动摇受旁的因素蛊惑。”
展颜惊喜道:“这话父亲也给大哥讲过?”
展墨淡淡一笑道:“没有,听颜儿的话悟出来的。”
“秉皇上,天照密探有要事奏报!”
“是有展将军的消息么?”
那人见是展颜发问,仍跪着未答话。
展颜恍然,没有梁豫洵的示意,密探自然不会透露消息。方才她与梁豫洵争执得势同水火,再要她好言相求,也着实难忍这口气。即便梁豫洵主动邀她旁听,她也是不愿承他的情的。故而也懒说告辞之语,转身便回去。
梁豫洵心中千回百转,见展颜一声也不吭地冷着脸离开,又蓦地悲凉万分。“颜儿回来,你不是想知道展墨的消息么?”话说出来才觉是无声的,竟连声音也发不出去。
回营中又懊悔不已,若是方才厚着脸皮跟去这会便知展墨的境况了,登时烦乱不堪,暗忖梁豫洵必然要与几个重将商议,待明日借机问问。
翌日清早便起来,实是无心练兵,令各百夫长操练,自己巡视一圈,远见似是陈翔与一小将正说话,暗自奇怪,因佯作无意靠近,其所言俱入耳,听那小将道:“展将军已为天照所制服,只消里应外合……大战”捱了两日,黄昏时,林中大动,英华将军!”“皇上!”
正在给梁子捣药的展颜丢了石头跃上一颗树稍,里星点点地可见孟兵正在搜由寻他俩,喜从心来,笑对着跑进洞道:我们得救了!”
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