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郡主如双宿双飞的大雁,我只是翱翔云烟的样燕子,郡主待我如姐妹,我却不愿意在你府内给她添堵,以后我们这种状态,也挺好。”
谷雨见她话语说的倔强,眼中却泪光闪烁,轻轻擦干她的眼泪:“你真是一个傻瓜。”
这场婚礼轰动了整个江南。谷雨的婚礼竭尽奢华,设在城东那座庄园铺满华丽的锦缎。他甚至花了巨资军队购买了全城的烟火,在金陵的夜晚燃放了整整一夜绚丽的焰火。
新婚之夜,夫妻进入大红的洞房。郡主在大红的床上异常的绚目。
谷雨怔怔的看着妻子娇艳到了极至的面容,她的眼睛安静的阖着,睫毛在自己呼吸的热气中轻轻扇动……
虽说成婚,但霓凰依旧有郡主的封号。
她依旧是云南穆王府事实上的当家人。
因为穆青毕竟刚刚袭爵,以他的年龄和威望,还不能服众。
南疆若是有事,回去主持大事的只能是霓凰。
果然成婚后十天,南楚使团突然进京。
这只使团由南楚皇族陵王宇文暄带队,规格颇高。
在郡主大婚的时日进京,这里面分明有什么古怪。
所以梁帝立刻下诏,霓凰回南境镇守,却将穆青留了下来,理由是他袭爵未久,太皇太后不舍,要他多陪伴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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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明显留人质的行为几乎在穆王府中掀起大波,随两人赴京的南境军将领们无一不愤怒心寒,反而是霓凰更冷静持重些,先镇抚住部下,不让不当的言论传出府外,又精挑了信得过的心腹同留,对幼弟更是再三小心叮咛,诸事都布置妥贴了,这才安排自己的回滇事宜。
和京中的故交走了一遍,霓凰回到自己真正的家里。
和夫君一起生活的宅院,自然是自己的家。
霓凰今日未着劲装,穿一袭广袖长裙,鬓边一朵素色山茶,一枝白玉步摇,更显女儿娉婷,只是那姣姣红颜上的风露清愁,依然鲜明地表露出她肩上的千钧之担与心中的沉沉重负。
“夫君,霓凰此去,短时不能再见。我云南穆府在京中也算略有人脉,这面黄岗玉牌是祖父传下的,持牌人的号令,就连青儿也必须要从。今日托付给夫君,万望勿辞。”
随着这恳切的话语,霓凰盈盈拜倒,双手托出的,是一面凝脂般光润的古玉牌,刻着篆体的一个穆字,底下绕着水波印纹。
谷雨接过玉牌,扶起霓凰:“夫人这是什么话?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他放心回去,是担心边疆安稳。只是制衡,不是动了什么心思。青儿虽少历练,却是机敏聪慧的孩子,有我在京城一日,他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霓凰的颊边,漾着浅浅梨涡,但一双如明月般清亮的眼睛中,却蒙着一层泪光,“夫君,你……也要保重……,另外,林殊于我穆家,也大有渊源,你也多看重他。”
谷雨温和一笑。
霓凰郡主于四月五日的清晨启程离开金陵,皇帝派内阁中书亲送于城门以示恩宠。
除了来尽礼的朝臣外,谷雨带着穆青送行,一起送行的人群当中,也有萧景睿、言豫津、夏冬等人。
当然,梅长苏没来。
谷雨自然梅长苏没有来,是因为他安排的棋子来了。
南楚皇族,使团主使,陵王宇文暄也来送行。
“见过霓凰郡主。”宇文喧施礼。
“陵王殿下。”霓凰回了一礼,“这是要出城吗?”
“哪里,我是专程来为郡主送行,并向郡主表示谢意的。”
霓凰不禁柳眉轻挑:“谢我什么?”
“有道是天下之战,唯苦百姓,我一向是主张两国相安,各不侵扰的。不过敝国主君却常慕金陵风华,总想着要北上。若不是郡主神威相镇,只怕要添许多战乱,故而我要多多感谢郡主才是。”
这话听着还好,但是在一个南楚皇族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他到底是在向霓凰示好,还是暗讽呢?
众人正疑惑间,谷雨却眼神瞥过穆青。
很明显,宇文喧就是在激穆青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