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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发表感谢支持正版~(2/2)

从当年的怒气愤慨到现在的痛哭流涕,竟是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卡莱尔扯了扯唇角,格外讥诮的笑了。

时隔数年,裴肆之终于拿到了迟来的清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的长老会,如今的帝国,不论是污蔑还是澄清,都不过是上位人虚伪的作态。

而队长,终究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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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本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但此时的京城氛围却格外压抑。

路上人丁稀落,即使偶尔能见到几个行人,也是脚步匆匆的样子,恨不得立刻钻进家门。

以往大街上吆喝的商贩也销声匿迹了。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触新皇的霉头。

新皇登基的过程就像历史上任何一位皇子般,勾心斗角,权势利益。

踩着无数兄弟的鲜血登基。

唯一不同的是,当今圣上的兄弟并没有死,而是被发配到了荒蛮之地,生死由天。

偶有几个胆子大的,还敢低声在饭桌前议论几句。

“听说这两天圣上搜查出了沈相贪污受贿的证据。你们说,皇上会怎么对待沈相?”

“要我看呀,估摸着就是抄家流放呗。”

“倒是可怜了沈相,身子骨本来就弱,这一流放焉能留住性命。”

“沈相为人清廉,你我皆知,贪污怕不是由头罢了。”

“毕竟当初谁也没想到最后登上皇位的竟然不是靖王,沈相作为靖王的派系之一,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嘘,你们胆子也忒大了,这两位也是我们平头百姓能议论的?噤声噤声!”

眼见着他们的话题愈发朝着危险的边缘走,有人连忙打断了对话。

于是大家也都闭口不言了。

与此同时,被整个京城密切关注着的丞相府中,一袭白衣平躺在床上的男人睫毛轻颤。

那是一个用言语无法描述的男子。

气质温润如玉,身如玉树,但嘴唇轻抿起来时又带上了些清冷淡然。

贴身的纯白内衬勾勒出他瘦削的腰身,一点泛着淡粉色的泪痣坠在眼角,平白添上丝丝惑人情愫。

他的唇瓣毫无血色,仿若刚大病一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房间中响起。

等这一通咳嗽过去,男人重新开口,这次却是在和空气说话。

“这就是新的世界了?”

【是的宿主!同时上个世界结算的积分也到账啦~】

【任务完成的奖励,加上成就积分一些其他的来源,一共获得了23800积分,已经放入余额中】

001欢欣雀跃的声音蹦出,它勤勤恳恳盘点着第一个任务世界的收获,越看越开心。

床上的男子,也就是裴肆之轻笑着,等到001计算完所有积分,才对它说道。

【小零,把剧情和任务要求传输给我吧】

【好的宿主!】

这是一个架空的古代世界,楚为国姓。

原主名为沈端砚,出身名门,才华横溢,被先皇立为丞相。

他深受先皇信任,在朝堂上几乎是一人天下,党羽遍布。

原主很快就凭一己之力捋清如同乱麻般的朝政,站稳第一权臣的脚跟。

如果说他有什么失误决策的话,莫过于这次的夺嫡之争。

沈端砚扶持身为嫡长子的大殿下靖王,但最后继位的却是三殿下离王。

历来站错位的权臣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况且人人皆知,靖王离王两人向来不合。

离王刚登基,就明升暗贬,将靖王发配到了地处偏僻,人尽罕见的黔州。

紧接着就用贪污腐败的理由要求彻查沈端砚一家,目前案件已经交由大理寺负责。

为此沈端砚特意入宫求见皇上,却一直被闭门不见。

原主身体本就不好,长时间在烈日照耀下,最后没撑住昏迷过去。

现在正是醒来的第二日。

裴肆之稍微捋了一下现状。

“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是离王,也就是皇帝楚渊?”

【是的宿主】

【离王楚渊,先皇第三子,现已登基为帝】

【楚渊小时候不受先皇喜爱,经常缺衣少食,被靖王楚应彦及其玩伴殴打取乐,仇怨就此结下】

【离王手段狠辣阴毒,在一次狩猎活动中派人废了靖王的双腿,虽然救治及时,可是也留下来跛脚的毛病】

【跛脚的皇子注定与皇位无缘,加之二皇子生性不爱权势,很早就自领封地,远离京城,先皇病逝后楚渊成为皇帝】

【本次的任务依旧是攻略气运之子,并达成BE结局】

裴肆之似笑非笑,眼角的泪痣随着他的笑意微微上扬。

“你真会挑,这次开局又是这样的地狱难度。”

001有些心虚:【我也不想的……这都是随机选择的】

“罢了,这个身份也不是不能用,最多就是费点功夫。”

正当裴肆之闭目接收原主的记忆时,外头似乎有人听到里面有动静,一道清脆的女声隔着房门外唤着。

“沈大人,您醒了吗?”

“嗯,进来吧。”

外面站着的是他的贴身侍女倚云,从小跟着沈端砚长大的。

穿着一身紫衣的女子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脸上写满了担忧,又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展现出来。

“沈大人,您先把药喝了吧。”

倚云望着裴肆之苍白的脸色,语气格外小心翼翼道。

“嗯。”

裴肆之支起身子,从倚云手里接过那碗汤药,面不改色一口喝下。

苦涩如麻的中药划过裴肆之的喉咙,即使是已经咽下,也残留着说不清的难闻气味,久久不散。

好苦……

裴肆之简直是用了自己平生最好的演技才能保持脸色不变。

他真怕一个不小心龇牙咧嘴,直接崩人设垂直弹出任务世界。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裴肆之心中冒出。

【小零,我该不会要一直喝这个药吧?】

【是哎,原主人设之一就是病弱,要靠中药钓着命】

裴肆之眼前一黑。

他觉得,自己遭遇了任务滑铁卢。

小黑屋?没关系。

虐恋?没关系。

相爱相杀?更是完全能接受。

但是喝药这件事,真是一如既往的难以接受。

而这熟悉的苦味更是勾起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

裴肆之小时候脾气不好,长大之后更甚,经常和其他人约架,身上的伤都没消失过。

那时候有个人从始至终都陪着他身边,盯着裴肆之喝药。

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苦色和不耐烦的表情,就会忙不迭的找来冰糖,紧张兮兮地哄着裴肆之。

但后来,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会哄自己一辈子的人,最后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直至再也不见。

裴肆之出神了片刻,又意识到什么,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他轻轻摇头,将脑海中不该出现的那个人影甩走。

这一打岔,导致裴肆之的心情有些低落。

他心情不好,就喜欢搞点事,折腾别人。

【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个传言中阴郁狠毒的气运之子】

裴肆之微微眯起眼睛,笑意盈盈。

“倚云,准备轿子,我要入宫。”

等嘴里的苦味散去,裴肆之轻声对倚云说道。

倚云回想着昨日眼睁睁看着自家大人昏厥,却束手无策干着急的滋味,一下子红了眼眶,隐隐带着哭腔。

“大人,您今日在府中休憩一下吧,不要再入宫了,您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莫担忧,我终归是要面对这些的。”

最后裴肆之还是坐上了前往皇宫的步辇。

*

“沈大人,皇上正在小憩,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请恕老奴无法进去通传一声。”

裴肆之温和朝那名总管太监笑了笑,没有为难他。

“不劳烦常公公,我等在这里便是。”

见状常生也就不在多言,同时心下叹了口气。

他们都心知肚明,楚渊哪里是在小憩,分明是故意找个由头刁难沈端砚。

但没办法,裴肆之只能站在殿外,等待着对方愿意见他的时候。

倚云急匆匆拿出纸伞,撑在裴肆之的头顶,帮他稍微遮挡一下。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都逐渐移到了顶上,在肆无忌惮挥发着自己的光芒。

长乐殿中始终静谧,任由裴肆之在外等了两个时辰,也没出声唤他进来。

裴肆之倒也清楚他怕是没怎么轻易见到楚渊。

毕竟这一看就是对方要逼沈端砚主动示弱,不互相拉扯个十天半月,怕是出不来结果。

但裴肆之可没打算和他拉扯。

【小零,兑换一个“防雨防晒我依旧美丽”道具】

【已兑换,道具生效中~】

和这个道具名字一样,即使你身处大雨滂沱中,即使你被烈阳高晒,也依旧会保持脆弱的美丽。

时效不长,兑换积分只需要八百,与之相应也只能维持半天时间。

不过已经够用了。

裴肆之长身玉立站在阴影处,沉默良久,他缓步向前走了些,走出纸伞外,正正站在殿门外。

接着他一只腿微微屈起,同时掀起白色长袍,低垂着眉眼,竟是径直跪在了那里!

“臣,恳请陛下,莫要牵连沈家其余无辜之人。”

“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和过错。”

他的声线温雅柔和,却又掷地有声,字字句句恳切异常,宛如石子砸进所有人心中,掀起阵阵浪潮。

瘦削的后背笔挺,如同白杨树般挺秀坚韧,又带着他特有的温润清冷。

即使跪在地上,姿态也依旧静宁安然。

倚云险些惊呼出声,又慌乱捂住嘴,目光心痛又不忍,只能勉强扭过头。

常生见状连忙上前,急声唤道:“哎哟,沈大人您身上还有病,这是何必呢?等陛下醒了自然就唤您进去了。”

裴肆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提醒,从始至终不置一词。

他就那样跪着,跪到烈阳高照,跪到夕阳半落。

薄薄的外衫几近被汗水打湿,清晰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

微风轻轻吹过他的发丝,露出他浅淡琉璃般的瞳色。

跪的时间久了,从膝盖处到小腿处已经失去感知,只能察觉到麻木的痛。

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冰寒让裴肆之微微打着颤,不受控制的发抖。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从他的额间落到下巴,又砸到地面。

这副场景光是外人看着都要下意识感觉到痛苦,可裴肆之却一声不吭,只是死死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的肤色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病态白皙,但被咬的泛红的唇合在一起看,竟带着一些难以言说的诱人。

眼尾点缀着的淡色泪痣更是添了些多情。

这一幕全然被藏在暗处的某人看在眼里。

又过了一个时辰,这漫漫时间成了裴肆之最难熬的折磨,轻微动一动就传来钻心彻骨的疼痛。

倚云焦急着望着裴肆之跪着的身影,心像是在火焰上反复熔炼,却又毫无办法。

沈大人的病症是娘胎里带着的,从小都被沈家父兄好生养着,不敢受凉,生怕他哪一日病症加重,留下后遗症。

这下短短几日功夫就这般糟蹋身体,即使是正常人怕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身体本就羸弱的沈端砚。

但他却不能倒下。

如果倒在这里,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他的父亲,兄长嫂嫂,沈家上下百十号人口的性命,此时都挂在沈端砚一人身上。

贪污受贿的罪名可大可小,全看皇帝的心情定义。

一个不小心,牵连全家流放都是幸运的,说不定还会有杀头之灾。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裴肆之的视线都已经无法聚焦,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白茫茫一片。

甚至有一种浑身轻飘飘的往下坠的感觉。

昏昏沉沉落入黑暗前,遥远如同在彼岸,又宛如天籁般的声音终于响起。

“沈大人,圣上叫您进去呢。”

而此时天色渐暗,最后一抹夕阳刚刚消散在天边。

常生总算看到自家陛下有了动静,心下暗松了口气,着急忙慌的叫裴肆之起来。

倚云早就候在一旁,忙搀扶着裴肆之起身。

许久没有动弹,加之过于酸软的膝盖,让裴肆之完全站不稳,近半的气力都不得不依靠着倚云的手臂。

动作牵起神经,迟钝的麻木感在此时才浮上身体,像是针扎般的刺痛感。

但此时裴肆之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刚刚站稳,就松开了倚云的手,踉跄着跟在常生身后,走入了殿内。

常生有些心惊胆战,手始终虚扶着一侧,生怕裴肆之摔倒。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尽管裴肆之走的很慢,但每一步的落点都很扎实,走的竟然还算平稳。

从他挺直的腰杆上完全看不出跪了近四个时辰。

等到裴肆之步伐缓慢走到殿前,一袭玄色衣裳的男人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上面。

他鼻梁硬挺,剑眉斜飞,眼眸细长又蕴含着凌厉,远远望去冷峻异常。

男人居高临下的睨着裴肆之,眼神玩味。

他慢条斯理斟了一杯茶,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

“关于沈家贪污受贿,大理寺自然会秉公处理,沈相此番入宫,倒是让朕很为难。”

“臣来此只想恳求陛下开恩,放我父兄一条生路,不要牵连其他人。”

裴肆之刚一进来,还尚未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就再度踉跄着跪下。

重重的膝盖碰撞声听的人生疼,但裴肆之竟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绷紧了脸色。

“沈相倒是能屈能伸,当年你那般看重朕那亲爱的大皇兄,若是将你流放到他那里,怕是也会心生欢喜吧。”

“或许还会和皇兄一同起兵逼朕退位。”

楚渊似笑非笑,幽深的眸子折射出阴翳的寒光。

裴肆之无言。

先前的立场他无从辩驳,也无力解释,只是眼神黯淡了一点。

楚渊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裴肆之瘦削的身体。

先前被打湿的衣衫尚未干燥,隐隐约约透出些弧度。

即使完全看不清,也让人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上面。

美人美在骨,莫过于此。

半晌楚渊才移开视线,随即走至裴肆之的眼前,俯身上前掐住他的下巴,戏谑开口。

“既如此,朕倒是有一个好意见。”

“沈相不若主动卸职,以戏子的身份入住后宫伶人馆,有你在朕自然会放心。”

丞相成为戏子,入住后宫……

毫无疑问这是楚渊摆在明面上对他的羞辱。

不管裴肆之选什么,最终的结果都对他百利无一害。

拒绝,那就等待着沈家所有人跟着自己被流放。

同意,顺理成章收回权势,沈端砚作为质子待在楚渊身边,不用担心沈家转头投靠靖王。

但其实沈端砚的选择早已注定。

他只有一条路能走。

【这个气运之子可真会算计,不过倒是我喜欢的个性】

裴肆之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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