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听到狗儿的嘶鸣声,周凡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将萨摩耶塞到聂霜霜手里,冲进人群看着倒在血泊里挣扎了几下不动弹的黄色土狗。
“切。”
“又输了……”
“我真的服了,怎么又输了。”
这赌狗,就跟赌博一样。
不同的是,他们赌的是狗的命。
黄色土狗奄奄一息,杜宾死死紧咬着他的喉咙不松口,嘴巴里发出“吭,吭”的警告音。
“赢了。”
也代表着,黄色土狗被人抛弃了。
一个男人进去拎着杜宾的脖子离开,看来,他应该是杜宾的主人。
旁边蹲着一个抱着头的男人,眼神里都是埋怨和憎恨,“又输了,他妈的。”
男人嘴里蹦出一连串的脏话,斗狗场的人群散去,只剩下只有一丝喘息的黄色土狗。
毛发全都沾满了他和同伴的血迹,周凡一靠近,脚上全都是狗血。
黄色土狗眼神里充满了可怜,似乎在说,“别打他,别打他。”
周凡有些不是滋味,男人也跟在人群中离开……
“估计活不成了。”那狗店老板说着,“这只土狗打输了好几场了,腿都瘸了,刚刚那杜宾把他肠子都咬出来了,这狗就不是打架的狗,那个男人还不听,好好的一只狗被咬死了。”
老板的话就好像刚刚“摇旗呐喊”助威的人不是他一样。
造成这一切的悲剧,究竟是看客,还是他的主人。
狗狗的世界不懂,他只知道,主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嗷呜。”黄色土狗呜咽了一声,眼眶落下一滴混合着血迹的泪水。
缓缓地,黄狗闭上了眼睛,蜷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身体的温度慢慢流逝。
“周凡。”聂霜霜紧咬着下唇,怀里的萨摩耶狂吠不止,“汪汪,汪汪……”
或许是同类血液的刺激,让萨摩耶有些躁动不安。
“老板,能麻烦你给我找一个铁锹吗?”
“你……”男人摇摇头,“行。”
男人转身进了狗店,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铁锹,上面还挂着一条白毛巾。
周凡接过铁锹,挖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萨摩耶的爪子抓着他的裤管,他有些疑惑。
聂霜霜将萨摩耶抱到一边,周凡用铁锹铲了一些土,黄色土狗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周凡用毛巾把土狗抱起来,放进坑里,又把土铲回去。
他脱下衬衫盖住黄色土狗,“嗷呜。”萨摩耶跳过来,趴在坑上看着里面。
周凡用铁锹把周围的土拢到坑里,用脚稍微踩实了些。
“走吧。”
“周凡……”聂霜霜轻声喊道,“你没事吧?”
周凡弱弱摇头,“嗯,没事。我们回去吧!我先去付钱。”
聂霜霜抱着地上的萨摩耶,它懵懂地抛着地面,脚上全都是黄泥巴和血渍。
“狗狗。”聂霜霜喊着将它抱起来,李雄也有些说不出话。
几十米的距离外,周凡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狗血腥味。
栅栏里,斗狗场内,几名清洁工拿着扫把拖把在打扫现场。
斗狗场内还有几名拿着针管的男人,应该是要把输得的狗注射安乐死,免得它们痛苦。
一只只斗败的狗躺在地上,嘴里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腿上伤口流着血,有些已经被咬掉了肉。
一只比特犬挣脱束缚,冲进斗狗场,疯狂地撕咬着其余狗的尸体,丝毫没有理会身上流淌的鲜血。
好像,胜利是属于善于战斗的狗。
这群被抛弃的狗狗,也注定是失败者。
就像人一样,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是那群“胜利”的长着獠牙的比特、藏獒、杜宾……
而中层阶级的人,就像是稍微温润的二哈、德牧。
而底层的人,就像那只黄色的土狗……
被撕咬,被抛弃……
周凡一怔,捏着发白的拳头。
他,必须成为一头“狮子”。
一头,可以保护家人、保护朋友、保护爱人、保护弱小的狮子。
“老板,给你600,这狗我带走了。”
李雄也跟着扫了600过去,李雄有些后悔,到处都是腥臭的狗血,这个狗市……
竟然还聚众赌博。
“老板,我也扫过去了。”李雄快步跟上周凡和聂霜霜,手里抱着扑腾不止的金毛,“周凡,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怪怪的,不过那狗的确太吓人了吧!他们竟然还斗狗,不是很早就规定不准聚众斗狗了吗?”
“不准斗狗?”
李雄点点头,“我们刚刚就应该报警,不过。”他话锋一转,“人家敢聚众斗狗,想必,人家背后还是有些实力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这狗还真是大,你们取啥名字?”
聂霜霜怀里抱着萨摩耶,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周凡看。
周凡认真地说道,“就叫英雄吧!它,是只公狗,以后,就算不能做英雄,也别做狗熊。”
好像,那句话,是周凡对自己说的一样。
“英雄”眼神里充满了斗志,似乎在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英雄的。”
周凡笑了笑,有些苦涩。
估计这狗市背后的“伞”很硬,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聚众斗狗。
估计,上面还有更大的利益牵扯,就像上次的“人狗置换”事件一样,最后都不了了之。
周凡有些无奈,弱肉强食的社会,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他打了一个车,安静地坐在副驾驶,李雄逗着怀里的金毛,“我给他取名叫蹦蹦吧,这么活泼,希望他以后,无病无灾,快快乐乐的。”
后座上的聂霜霜安静地坐在那里,时不时温柔地抚摸着萨摩耶的毛发。
“英雄,小家伙……你以后,一定能够成为大英雄的。”
聂霜霜笑着,周凡后背抵着副驾驶的后座。
耳边的风呼啸,似乎要赶走他所有的烦忧。
滴滴——
“到了。”
司机喊了一声,三人才赶紧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