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此时已经穿戴好了, 听到敲门声后脸上一喜, 立刻走过去把门打开。

“出发吧。”季君彦脸上带着笑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 莫语总觉得有点诡异，不过他没管那么多, 整个心思都在幻想接下来的事。

他们现在的速度非常快，几个小时就到了灵音山结界处，季君彦似乎是心血来潮的说道：

“你想知道灵音山结界怎么解开吗？”

莫语一喜, “想。”

“那我告诉你吧。”季君彦笑着说道。

莫语点了点头，就见季君彦在他额头点了一下, 将自己知道的东西直接送进了莫语的意识中, 莫语收到信息之后, 又冲季君彦笑了一下，“谢谢。”

季君彦摇摇头, “要不要现在试一试。”

莫语立刻点头, “我正想这么做。”

他说完就开始解灵音山的结界，将后背暴露在季君彦面前, 季君彦眼神一暗, 抛开心中所有的不忍, 拿出自己的宝剑, 一剑刺在了莫语身上。

莫语感觉到剧痛猛的转身, 然后就看到了季君彦那冷漠怨毒的眼神, 整个人都懵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实在太不真实了，可身体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愣愣的问道：

“为什么？”他问出这话的时候，他不明白季君彦为什么这么做，是在开玩笑吗？

“我腻了。”

季君彦回道，和上一世莫语说的话一模一样。

这句话仿佛让莫语摸不着头脑，他不懂季君彦这是什么意思，季君彦腻了什么了？他吗？

“腻了？”

季君彦笑道：

“对，腻了。”

莫语口中吐出口鲜血，他慌乱的想靠近季君彦，可身体上的伤让他刚跨出一步，就摔倒在地，他还想爬起来，可身体却越发虚弱，因为季君彦在剑上下了毒。

他只能爬到季君彦脚下，紧紧的抓住季君彦的脚踝问道：

“告诉我，什么是腻了？”

季君彦看着他，眼神既有痛苦，又有快意：

“你那么聪明，会不懂我的意思吗？”

莫语摇头，“我不懂，你要你解释，你说，腻了是什么意思？”

“腻了，就是我玩弄你的感情玩够了，打算结束这一切了。”

他话音刚落，莫语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那一瞬间莫语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痛苦得蜷缩在地上，伸手想要捂住让他感到疼痛的地方，可他不知道是该捂住伤口还是心，因为他两处都很痛，痛到他想立刻死去。

为什么？他不懂，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好好的？而他这份不解就和当初的季君彦一样。

看着他这幅模样，季君彦心中的快意消失，心中有了点难受，可他还是按照上一世莫语对他说过的话说道：“你是不是还爱我？”

莫语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很痛苦，见他如此季君彦冷血的说道：

“你还爱我就对了，毕竟我千方百计的才让你爱上我，这样......”

这话也是莫语对他说过的话，他原封不动的还给莫语，“这样你死去的时候，才会心碎绝望，然后带着这份痛苦，轮回转世痛苦生生世世，我最喜欢看人这样痛苦的样子了。”

莫语捂住心口，努力的喘息，那处真如季君彦说的一样，碎了，原来心碎的感觉是这样，真是叫人痛不欲生。

“这一切都是你的游戏？”莫语眼神空洞的问道。

“对。”季君彦笑了，“我在玩弄你。”

“咳咳咳。”莫语咳了起来：“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刻也好。

季君彦心一痛，他怎么可能没喜欢过他？可他现在不会告诉他，他本来就是要让他痛苦的，所以他说道：

“从来没有。”

“呵呵。”莫语笑了两声，眼睛盯着季君彦，含在眼中的泪涌了出来，然而很快他的眼睛就没了光彩。

见此季君彦蹲下身体，缓缓说道：

“我曾经爱你爱到癫狂，可有多爱，就有多恨，恨到我忘了爱一个人感觉，甚至无法再去爱任何人。”

他确实无法再爱任何人了，就算是凌霄，他也无法去爱了，或许是有点喜欢的，但是感动却大于喜欢，不过他不会告诉凌霄。

他的话莫语听不见，如他所愿的带着仇恨和痛苦死去，即使轮回转世，都无法忘记。

他终于把所有的仇都报了，可他的心却仿佛死了一样，他盯着莫语的尸体，眼睛还是红了，不管上一世莫语将他伤得有多深，这一世的莫语却为他受过伤，为他流过泪。

“这下没有云莲糕可以吃了......”

季君彦喃喃自语，那个糕点是莫语最喜欢吃的，季君彦并不是很喜欢，可此刻季君彦才想起来，莫语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他，他的爱是那样的简单纯粹。

他的理智瞬间崩溃，只是片刻眼泪就流湿衣襟。

他果然如云泽说的那样痛苦！

他的眼泪糊住视线，忍不住伸出双手捂住眼睛，此刻的他像个孩子一样的无助，可当他放下双手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他回到了之前落脚的客栈里，而此刻他正躺在床上。

他疑惑的四处打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个梦境一样，他一个激灵，像是疯了一样的起床跑出房间，疯狂敲打莫语之前住的房间。

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无息的哭泣。

莫语已经死了，他亲手杀的，他现在这般模样真是可笑得很。

“君彦，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独属于莫语的嗓音传进季君彦的耳中，让季君彦条件反射的抬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当看到那熟悉的脸和笑容的时候，季君彦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梦吗？

“莫语。”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此刻的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

莫语看着他缩成一团的坐在地上，两眼红彤彤湿漉漉的，明明心疼却又觉得好笑，他走过去将季君彦扶起来，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季君彦两眼紧紧的盯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感觉到他肌肤温热的触感之后，他突然笑了起来，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下一刻他猛的扑进莫语的怀里放声大哭，他心里很复杂，他没有杀死莫语他很高兴，可他的仇没法报了，因为他不想再杀这个人了，他不想吃不到云莲糕了。

莫语不明就里，不过被季君彦这么抱着，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同时也心疼起来，想着要怎么哄一哄季君彦，让他开心起来。

然而下一刻季君彦突然粗鲁的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他的吻是那么的急切热烈，让莫语一瞬间忘了自己之前在想什么，只能疯狂的回应季君彦。

干柴烈火一碰既燃，莫语终于克制不住，一把抱起他，踢开自己的房门，将他扔上自己的床。

季君彦躺在床上看着莫语爬上床，心里竟然有些害怕，因为莫语在床上实在太猛的，每次就像是最后一次一样的抱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莫语这次异常的温柔，就像他本来的性格一样，一切都小心翼翼的温柔的侵占他，让他即使是百炼钢也要变成绕指柔。

季君彦睡着后进入了一个空间里，他在那个空间里见到了云泽，他之前以为一切都是在做梦，可这一刻见到云泽，他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报仇后你果然很痛苦。”这是云泽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季君彦笑了笑，“你比我还了解我。”他深吸口气问道：

“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吗？”

云泽点头，“可以。”

接着云泽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季君彦第一次梦到云泽不是在做梦，所以云泽并没有死，但云泽劝说季君彦不成功后，用自己的力量，给季君彦建了一个真实的幻境，让季君彦杀了莫语，一旦季君彦痛苦难受，幻境就会结束。

季君彦听他这么说，一时有些感慨，这幻境解开了他的心结，而莫语也没有死，这可以说是皆大欢喜的事，虽然有种欺骗自我的意味在里面，但是让他再杀一次莫语，却是做不到了，因为他的勇气和恨意都用光了。

他刚要感谢一下云泽，却听到云泽说道：

“其实在过去十一次重生里，你都杀了莫语的。”

季君彦一愣，“你说什么？”

云泽此刻的力量已经快恢复到来这个世界的一半，所以他能够看到季君彦身上的命运，也知道季君彦重生了十一次。

季君彦和莫语也纠缠了十一次，次次他都杀了莫语，这一次是十二次，云泽终于算是阻止成功了。

“你身上被缠附了一种命运，一旦身死就会重生，而重生后你一旦杀了莫语，莫语就会重生。”

季君彦身体抖了抖，“你什么意思？”